薄年堯沉吟了一下:“你思考得對,那到時咱們再看情況再議。”
頓了一下,他輕咳一聲:“夫人,現在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林韻輕輕推開他:“我倒是不知道……”
才說完,手就被捉住了,隨后薄年堯把妻子輕攬在懷里,啞聲說:“幾月不見,還真是想念了。”
次日,林韻的父親林老爺子過來坐鎮思園,有這么一位在這里,思園上上下下都是不敢輕舉妄動的,這一位可不比薄老爺子,那是鐵面無私的主。
雖然是父親,但是薄夫人還是細細地交待了些事情,林老一揮手:“行了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這把老骨頭硬朗得很,不用你操心的。”
林韻笑笑:“那行,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她回臥室收拾,幾個男人聊事情,過了大約半個小時,薄年堯回到臥室,見著太太準備了好幾個大箱子,就笑笑:“這么多東西。”
“可不是,這一家子都去了,再說崽崽懷孕了,少不得多備些東西,有些江城沒有的都得帶上,這一去咱們大概一年半載都在江城了,說不定小孩兒也在江城出身了。”
薄年堯撩袍坐下:“咱們過年不也回來的嘛。”
薄夫人一起,也是,于是就備了些近期用的,但即使是這樣東西也不少了,出發的時候裝了幾部車的后備箱……專機到了江城,他們也沒有吱聲,所以薄熙塵和顧安西并不知道兩位長輩過來,仍是正常的上班。
自然,原本薄熙塵是希望顧安西在家里休息的,但是顧安西哪里閑得住,再說實驗室那里確實是需要她……
只是,薄熙塵也挺重視的了,讓陳明跟著她,寸步不離的那種。
陳明前兩天去出差的,這會兒還不知道,只覺得薄教授好像突然就緊張起來,每隔一兩個小時就出來看看安西,他丈二摸不著頭腦的,一直到下班后開車回了別墅,看見薄年堯和林韻,這才覺得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兒。
他看看薄熙塵,看看顧安西:“這是有什么大事兒發生了?”
薄熙塵看著父母從廳里出來,笑著對陳明說:“安西懷孕了。”
陳明就有些驚恐,“前兩天我們還在射擊場的,安西你懷孕了還去啊。”
“也是才知道的。”薄熙塵解釋,隨后就對著身邊的人說:“陳明都這樣說了,以后的九個月乖乖在家里,不要往外面跑了,要是出門也要母親陪著。”
“知道啦知道啦。”顧安西不耐煩地說,然后就打開車門下車,朝著薄夫人撲過去。
薄熙塵搖頭:“要她安分還真的難。”
陳明也笑:“活潑點也挺好。生下來的孩子一定和安西一樣,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薄熙塵無奈地搖頭:‘萬一是個小伙子,那得多少人失望,我父母可是一心盼著抱孫女。’
陳明巴巴兒地搔了下頭:“男孩兒女孩兒不是一樣么,這怎么……”
薄熙塵和他并肩走著,踩在雪上,發出細微的聲音。
那邊,薄夫人拉著顧安西趕緊地進屋,進去后顧安西把外套脫了,薄夫人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的肚子,薄年堯輕咳一聲:“這孩子才多大一點兒,你能看出個啥?”
薄夫人瞪他一眼:“就是一顆小豆芽,也是我可愛的小孫女。”
說完,搓搓顧安西的手:“崽崽,冷不冷啊,喝杯熱茶。”
“車里有空調的,不冷。”顧安西也是好幾個月沒有見她了,想念得緊,以往見著了就要撒嬌的,但是這會兒怎么也不好意思了,好歹也是要當媽媽的人了。
可是薄夫人還是像以往一樣,把她當成小孩子似地寵著,還睨著她說:“有了孩子你在薄媽媽心里也是小孩子。”
薄年堯輕咳一聲:“你還是悠著些,你這個寵法會不會弱化崽崽在熙塵眼里的女性魅力?”
薄夫人橫了丈夫一眼:“當初人人當我是母老虎一般時,你可曾有過弱化?”
好吧,薄年堯不吱聲了。
薄夫人又摟著她的小心肝寶貝疼愛,薄家男人都看不下去,但是敢怒不敢言。
一旁的陳明眼巴巴地看著,心里想,原來抱孫子是這么讓人激動的事兒啊,那他母親怕是現在挺失望的。
之前周素在江城不歡而散,后來他親自去了周家賠罪,只因為周素家里和周預家是有些遠親關系的,他和周素鬧得不歡而散,后面在閔辛面前也不得臉……
陳明想著想著,就又不免想起了宋佳人。她在江城呆了一個月就離開了,臨走時也沒有說什么,這幾個月他們也沒有什么聯系,就像是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彼此一樣。
他也看見她拍的電影上印了,還去國外拿了金球獎,她穿著晚禮服風華絕代,而他坐在電視機前或者是拿著手機打開視頻,那時他才發現自己和她隔了一條銀河系,她是天上的星星,而他是地上的塵埃。
陳明正想著,身子忽然被推了一下,他一看,是薄熙塵。
他們兩個不知道何時在一樓后側地露臺了,陳明醒過神來:“怎么不陪安西?”
薄熙塵看了看客廳的熱鬧以后,笑笑:“那邊大概也不用我。”
他掏出煙盒,給了陳明一根,陳明挺意外的:“安西懷孕了你還抽煙啊。”
薄熙塵點上一支,幽幽地抽一口:“也只能偷著抽一支了。”
又笑笑:“她可嫌棄我抽煙了。”
陳明捏著煙,想想也覺得挺有意思的:“未婚的小姑娘覺得抽煙的男人好帥很有男人味,結了婚就會讓你去刷牙。”
薄熙塵有些奇怪了:“陳明你又沒有結婚,怎么會有這樣的感悟?怎么,又給安排相親了?”
陳明搖頭苦笑:“暫時不相親了,我發現可能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大概真的就是那種鋼鐵直男,不懂女人,沒有辦法給女人幸福。”
說著又抽一口煙,抬眼:“薄教授,有時我挺羨慕你的,什么都能搞得定。”
薄熙塵站到欄桿那里,一手扶著欄桿,笑了:“我搞得定安西,也是因為我只……()她一個人。”
陳明微怔。
半響,他才問:“你的意思是……”
薄熙塵拍拍他的肩:“陳明,其實轉在你身邊的女人不少,不過沒有你中意的罷了,所以才會一個也沒有成,不過你問問自己倒底是想要哪一個。”
說完,就把煙頭掐掉,緩緩走進客廳,剩下陳明一個人站在那里凌亂。
他怎么就不專一了,他就是想專一也得有個目標不是?
可是,薄熙塵那句話又在他心里回蕩——
陳明,你問問自己倒底是想要哪一個?
他抓抓頭,他想要什么了?他誰也不想!
陳明不想想這些,也掐了煙去到廳里,今天家里特別熱鬧,馬經理也從外地趕了回來,家里擺了一場小小的家宴,阿姨和阿香也都一起吃飯了,每個人還都送了些吉祥的小禮物,哄得顧安西開開心心的。
晚上她坐在沙發上,面前堆著一堆盒子,薄熙塵洗完了澡過來,彈了她的額頭一下:“你薄媽媽給的?”
顧安西翻翻這個,翻翻那個,一邊翹著小嘴說:“才不是呢,有薄錦姑姑送的,還有羅伯特送的,還有老爺子,外公,老哥哥和林樺姐也分別送了,還有周預姐……說起來,周預姐的孩子應該都不小了哦,林樺姐的肚子也挺大的了。”
她說話自帶一股奶氣,薄熙塵笑了一下,在她身邊坐下。
他隨開一個盒子,然后就嘆息:“長輩們是過于溺愛你了。”
這才是懷孕,就送這樣價值不菲的禮物,有些太過了。
顧安西眨了下眼:“這難道不是送給小豆芽的?”
說著就拎起一串翡翠鏈子,“這都是給小豆芽留著的。”
薄熙塵當真是好氣又好笑:“什么小豆芽?孩子還沒有出生你就給她起外號了?”
顧安西睨他一眼:“孩子還沒有出生,你就替她教訓我了。”
他失笑:“顧安西,你現在不講理了是不是?”
“就不講理。”她孩子氣地把翡翠鏈子掛在他的脖子上,“小豆芽,先讓爸爸給你試試。”
薄熙塵嘆息,也沒有拿下來……
顧安西繼續把她的那些寶貝好好地整理了一番,一本滿足,發了一筆小財。
等她收拾完了,就奇怪地看著薄熙塵:“小叔你怎么還不睡啊?”
他直直地看她。
她哦了一聲,乖乖地去洗了臉,然后爬到被窩里。
薄熙塵撫著額頭,嘆息,一會兒……他更是嘆息……
睡到半夜,驀地樓下有了動靜,顧安西醒了,翻了個身:“不會又是我那個大舅出事兒了吧?”
薄熙塵拍拍她:“我下樓去看看,你繼續睡。”
顧安西想想也是,王家能發生多大的事兒啊,天塌下來不過就是她大舅捅的窟窿,也沒有在意,繼續蒙著頭睡覺。
她閉著眼,鮮研如畫的臉蛋埋在白色枕里,就是此時此刻薄熙塵不免也多看了一會兒,聲音更是溫柔:“別等我,先睡。”
她摟了摟他的脖子,小聲嘀咕:“好困,你想我等你也等不了。”
他低頭親了她一下,這才下樓。
一下樓,他父母也都起來,就是馬經理和陳明也被驚動了,挺大的陣仗。
果然,還是王家那位大少出事了,他的女人沈晚晴流產了,已經五個月的孩子,在樓梯上摔了一跤,生生地摔沒了,王家上上下下都挺可惜的,而且老爺子和老太太有些忌這個,畢竟是個沒有過門的女人,這流產在家里總不是好事兒,所以三更半夜了,王家還請了個道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