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年堯淡淡一笑,隨即就問:“陸家那里,有什么安排?”
薄熙塵開口:“陸衡現在脫身,我想應該是陸澤沒有想到的,現在第一時間陸衡大概就會去他們新建的設備工廠,只要跟著陸衡就可以。”
顧安西唔了一聲:“已經讓人跟著他了,這個時候他一定會回酒店洗澡換衣服。”
還有刷牙。
桌上的人想到之前的畫面,不作聲了。
這時,陳明粗聲粗氣地開口:“吃完飯我親自去交接工作。”
對于他,顧安西是放心的,本來她自己是要上的,但是她懷孕了,小打小鬧可以,但是真的熬夜來個真刀真槍的還是不行,于是沒有反對。
陳明吃得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就去了江城市的局子里安排事情了,林遠也在,這事兒很大,王競堯親自過問的。
這邊,顧安西吃完了飯,王老爺子竟然過來了,身邊有王可貴夫妻。
王老爺子來了,薄年堯少不得客氣周旋幾句,聊了一會兒,王老爺子才直奔主題:“我聽說陸家的人都跑了……有沒有這個說法?”
顧安西淡淡開口;“是,陸澤放棄陸衡……然后我把陸衡放了。”
王老爺子的嘴巴動了動,好半天才擠出一句:“那他會不會打擊報復啊、會不會對可富國不利?”
在場的人都繃住笑——
果然,兒子再怎么不行,老爸爸還是寵愛的。
顧安西才要說什么,王家二嫂谷秀芬就開口了:“對啊安西,你怎么能把姓陸的放走?要是對老大對我們王家不利怎么辦?”
聞言,顧安西就輕輕地笑了,側頭看著王家二嫂:“舅媽也會擔心啊?”
“我當然擔心了。”王家二嫂有些不悅了:“現在老大在牢里,雖然老爺子也是割愛,但總體還是安西你的意思,你現在又把陸衡放走了,老大的安危你都不顧了嗎?”
顧安西看著她,原本有些話是想直說的,但是想想就忍了忍。
她又看向王老爺子:“外公怎么說?如果外公覺得大舅沒有一絲錯處,現在想讓他回來我馬上就放人……”
她又笑瞇瞇地說:“不過,我猜陸博士大概現在很想找他唱小曲,陸衡的身手不錯,也不知道大舅能挨得了幾下。”
王老爺子瞇著眼,很是靈通地說:“可富還是先在里面反思一下吧,安西你說呢?”
顧安西淡笑,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她只是,看了谷秀芬一眼,似笑非笑的。
谷秀芬手指悄悄握緊,不發一言。
待到夜深,王家人散了。
走出去時,王可貴就對自己的妻子說:“秀芬,你剛才不應該質疑安西,老大好歹也是她的舅舅,她能害老大么?”
他頓了一下又說:“而且現在確實也不是放老大出來的好時候,陸家不倒,總帶有幾分危險。”
谷秀芬被丈夫責備著,還是在老爺子面前,很是不得臉,但又不能發作。
一直到了夫妻臥室,自己的小天地,她才爆發了:“王可貴,我一門心思為的是誰,還不是為了你,老大這事兒就是離譜了,安西做得也不好,她現在把老大關在里頭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她對付完了老大是不是就要拿咱們開刀了,你可長點兒心吧,等到我們真的一窮二白有你后悔的。”
王可貴坐進沙發里,抹了把臉有些頭疼:“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老大的事情是老大自己糊涂做下的,老爺子不都說了老大現在在里面很安全,再說了,薄家家大業大的加上安西自己的公司,怎么會貪圖我們王家的產業,這樣的話以后不要再說了,不要說我不愛聽就是老爺子聽了也生氣。”
谷秀芬冷笑:“說來說去,還是我小人之心了,你不想想如果不是安西到江城來,我們王家好好兒的,老大也不會離婚,設備工廠也不會出事,現在好了,姓陸的把設備搬走,合同可是黑紙白字寫著我們王家的名字,到時萬一出了錯,王家能摘得出去?”
王可貴有些頭疼了,“你這是強詞奪理。安西不來你以為陸家就不會對咱家動手嗎,只會更直接。還有老大的私事,和沈小姐的事兒能怪安西嗎,是他自己管不住自己。”
谷秀芬聽了,冷笑連連:“是啊,老大管不住自己,你就管得住自己……是了,老大心中沒有真正心愛的人,你心里倒是有,所以你時時地管住自己,倒不是為了我守身如玉,倒是為了其他人。”
“你胡說什么?”王可貴氣死,揚起手要打人,但是他終是一個文明人,手舉得高高的也沒有動手。
谷秀芬得了便宜卻還是登鼻子上臉,把臉往他面前湊,‘你打啊你打,我知道你早就想換老婆了……’
王可貴驀地手放下,嗓音沙啞:“我不想和你吵,我睡書房。”
說完,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抽了一條被子就出去了。
門關上后,谷秀芬氣得把抱枕扔得到處是,但是她不敢砸別的東西,因為會驚動老爺子……她在這個家里太委屈了,以前是大嫂壓著她,好了,王可富蠢得離婚了,隨后沈晚晴也被她干掉了,她終于能說上話了,可是她的丈夫還是不理她,還是把她看成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這邊她氣極,那邊王可貴在書房里鋪好了沙發,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還找出一本原文書來,他本身就是愛好文學,老大不愛經商老爺子才逼他下海的……
只有在深夜,他才撿起愛好的東西讀一讀,可惜……秀芬她并不愛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