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不愿意再去想那些事情,看著陳明手上的文件,一抬眼:“這是?”
陳明這才想起正事兒來,“是王先生讓我帶給您的文件。”
說著就把文件給遞上。
陸衡伸手接了過去,低頭看著,隨手就低低地說:“那是我本份做的,王先生又何必這樣客氣,再說我父親的事情他已經是往開一面了。”
他想把文件放回去,陳明卻說:“王先生交待過了,說是陸博士如果不收的話,我就不要回去交差了,也不要回去了。”
陸衡苦笑一聲:“他是這樣說的?王先生果然不是尋常人。”
說著,他又看向了一旁的宋佳人,低語:“周先生也不是常人。”
他想了想又說:“聽說周先生和顧安西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可見,顧云天先生教導孩子是十分有一套的。”
這話,宋佳人不愛聽了,輕哼一聲:“論狡猾,誰比得上顧安西啊,也只有她那個老哥哥能治治她了,哦,還有薄熙塵的男色。”
這話說的……陳明就摸摸鼻子,忍著笑。
陸衡也是聽得夠夠的,他陸衡長得也不錯,之前也沒有見顧安西趨之若鶩啊。
大概是看出他的心思,宋佳人皮笑肉不笑的;“搞搞清楚啊,顧安西也不是是個好看的男人就喜歡的。她大概就喜歡薄熙塵那一掛的,而且審美不太會轉移。”
陸衡聽得牙疼,不想再聽了。
宋佳人挺得意的,看了陳明一眼。
主要是她懟顧安西懟不過,常常被氣得要死,薄熙塵她是不敢惹的,哥嫂她更不敢,哥哥……就像是陸衡說的那樣不是尋常人,各方面把她吃得死死的,嫂子又……宋佳人覺得自己是生活在底層啊,這會兒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懟一下,心情好得不得了。
陳明只覺得她幼稚可笑,出去時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怎么,氣到陸博士很開心?”
宋佳人睨了他一眼:“這種樂趣不是你這種悶葫蘆能體會到的。”
陳明打開車門讓她上車,隨后就笑笑:“你倒是越來越像安西了,你不是不喜歡她這種性子嗎?”
“現在覺得還不錯,氣死別人自己也開心了。”宋佳人坐到車上,也沖著他笑了一下。
這時,陳明忽然就傾身過來,靠她很近,近得她迫不得已地靠在了椅背上,眼睛睜得有些大,聲音卻是輕輕的:“你別過來。”
“怕我?”他喃喃地開口:“咱們昨晚是說好了吧?”
她沒有出聲,就仰著頭看著他,神情間有幾分的脆弱。
這時,陳明又輕輕地笑了起來,伸手輕輕地撫過她的長發撥到一邊,露出她整張臉蛋,隨后手指輕輕地往下,劃過秀挺的鼻梁輕輕按在她的唇上。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有沒有說過,你很漂亮?”
宋佳人的唇微動:“我有沒有說過,你很油膩。”
才說完,他就低了頭,有些忍無可忍的樣子,一下子就吻住了她的唇。
宋佳人掙扎了一下,沒有能掙開,只得任由他吻。
良久良久之后,他終于松開她,聲音啞得不像話:“好了,我送你去趕通告。”
宋佳人咬了下唇,唇色鮮艷。
陳明仍是抵著她的額頭,啞聲說:“我怎么覺得我占了大便宜了。”
她不出聲,只是輕輕地把頭擱在他的肩上……陳明的身體一僵。
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呢,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卻不太敢想要的東西,突然變成一盤大餐出現在你面前,那瞬間的感覺就是不敢置信還有不知所措。
陳明什么也沒有說,只是伸手輕輕地撫觸她的頭發,很久很久以后宋佳人輕聲開口:“我想換一個大房子住,想養兩只貓,還要一個小花園。”
他說好。
她吸了口氣:“我可以出錢的。”
他就輕輕地笑了起來,“那行,我就負責終生給你打工。”
“以后我可能不會那么忙,你出差時可以帶著我。”她又輕聲說:“不過有了孩子我會留在家里照顧孩子,不會帶著孩子亂跑。”
她的成長或許是不完整的,又有一段飛蛾撲火般的感情,可是她會學著忘記,會學著去愛自己的男人,會學著當一個好媽媽,她不信顧安西能做到的她做不到,那個小屁孩不就是生了兩個孩子么,整得小大人一樣,好像大了她一輩份一樣。
宋佳人很不服氣。
生孩子,誰還不會了?
陳明聽著聽著,暈肉了……
當天他送了她去通告,自己去辦事,晚上去她工作的地方直接把她接回了自己的公寓,自然感情不如以往。
等他再去思園辦事兒,得到風聲的顧安西自然是取笑他,陳明抓抓頭發,心情好得不得了:“快了快了,想在年底前把事情辦掉。”
其實,房子他已經準備好了,這一次出差他辦了件大事,上面給他獎勵了一幢小別墅,可能有些小,只有200多平的樣子,所以這兩天他盤算著把公寓和別墅都賣掉,湊湊錢買個大一些400平左右的,這樣應該差不多了吧。
他這么說,顧安西也挺替他高興,事實上她更高興的是宋佳人能走出來。
他們不在一起,陳明或許能度過安穩平凡的一生,但宋佳人未必能再遇見讓她動心的良人了,她有些感慨…
等到陳明離開以后,顧安西去看了兩個孩子。
孩子都很乖,吃完了就乖乖睡,她陪了一會兒緩緩起身走到一個無人的院落。
院落,座落于思園北角,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人住了,顯得空蕩,但里面打掃得干干凈凈的,窗明幾凈,甚至是主人生前喜歡的綠植都養得很好,可見是常有人過來打理的。
顧安西點了一柱香,仰著頭看著那一張黑白照片,輕輕地把香給插上,聲音低低的:“在那里還好嗎?”
她又苦笑出聲:“會不會覺得我太狠心了?”
四周,空蕩蕩的,像是隨時會有人從門口走過來,手里拿著藥,很淡地注視她:“你該抹點藥。”
顧安西垂了眸子:“我也去看過他了,他一輩子就會那樣了。”
這是師娘的選擇。
顧安西站了很久,才走出院落,出去時輕輕地把門帶上。
她仰了仰頭,宋佳人要嫁人了,從此會少了一個人對他牽掛吧,不過,不記得也好,不記得的話,他就永遠只是薄家最小的兒子,薄爸爸的弟弟,而已。
她又走了幾步,就見著薄老爺子和薄夫人站在那里,薄夫人手里拿著貢品。
顧安西過去,輕聲開口:“今天是祭日啊?”
薄夫人握了握她的手:“你還沒有出月子怎么到這地方來了?”
說著又嘆氣:“今天是薄情的生辰。我和老爺子過來給他上個香。”
顧安西沉默了。
薄夫人拍拍她的手,柔聲說:“既然你都來過了,就回去休息吧,也不枉你叫他二叔一場。”
她這話,是屏棄掉師父的稱呼的,薄夫人也有意把薄情那段不光彩的過去抹掉,一旁的薄老爺子聽了還是蠻感動的,老眼睜多大的,可憐巴巴兒的。
怎么說呢,薄情總歸是他二弟,再說薄情胡鬧的時候他也沒有管還幫著,所以一提起這事兒他就老臉無光也沒有臉面。
顧安西挺聽話的,點頭先回去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薄老爺子摸了過來,顧安西正盤著腿在看電視。
老爺子摸摸鼻子,蹭到她身邊,“安西啊。”
顧安西側頭看他:“怎么了?”
薄老爺子輕聲嘆息:‘難為你還惦記著薄情那小子。’
顧安西的身體僵了僵,好半天才說:“也不是惦記,就是聽說宋佳人要結婚了,所以去看看他。”
薄老爺子老臉點點,輕聲說:“我也聽說了,最近喜事還真不少,可貴大兄弟和小林的事兒也近了,聽說江城那老古董也同意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個同意的。”
顧安西淡笑:“大概也是沒有辦法,再說以我二舅的條件有林霜這樣的,真的很不錯了,他還能嫌棄什么?”
薄老爺子十分贊同:‘是啊,看著比可貴兄弟之前的婆娘可要好多了。’
他又看看四周,才小聲說:“那女的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成天板著一張臉兇得很,你薄媽媽雖然也兇兇的,但是長得好看啊,一把年紀了保養得可以,也難怪年堯啥都聽她的。”
顧安西哭笑不得:“你不怕被聽到啊?”
薄老爺子的兩只眼睛瞪得和銅鈴一樣,“怎么就不怕了?這不是有安西小崽子你么?”
他輕咳一聲:“剛才在外頭看見你還真的是嚇了一跳,你竟然敢去那樣的地方。”
薄情是薄家的禁忌,他都不敢輕易去的,生怕惹毛了年堯家里那只母老虎。
顧安西一聽,就好笑地說:‘你不敢去是因為你心虛,之前干了太多的壞事兒。’
才說完,薄老爺子就顫微微地從褲袋里摸出一樣東西來,顧安西一看,竟然是一對紫玉小瓶子,那是老爺子最頂級心愛的東西了,之前她想摸一下都不行,晚上睡覺都放在枕邊的。
這會兒,竟然是肯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