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競堯的聲音沙啞:“去哪兒?”
林樺頓住了身子,片刻后回頭:“去排練。”
王競堯的聲音淡淡的:“剛才不是你看的那樣。”
“哪樣?”林樺垂了眸子:“不就是想知道自己對年輕的女孩子還有沒有感覺嗎?”
說著她又輕抬起眼睛笑了笑:“放心,我不會質問你!畢竟您是王先生。”
說著這話時,她心痛了一下,隨后輕輕抽出自己的手:“好了,該給你的體面給了我先走了,小姑娘膽小還是哄一下吧。”
王競堯死死地瞪著她,像是聽到了什么駭人聽聞的事情一般。
林樺又是自嘲一笑,轉身離開。
王競堯虛虛一捉,卻是什么也沒有捉住。
林樺走到門口,王景川嚇尿了,“夫人……林樺,這是……王先生對那女孩子沒有那個意思。”
林樺淡淡地笑了笑:“沒有那個意思都坐腿上了,要是有那個意思……”
她不想再說下去,直接離開了。
她走了,王景川看向王競堯。
王競堯一個杯子就朝著他砸了過來:“沒用的東西,怎么不攔著她怎么就讓她撞進來了?”
好在王秘書長躲得快,很快就躲過去了,王競堯余怒未消指著他罵:“明明知道小田在里面怎么不攔著,現在好了……把我當成風流鬼了。”
王秘書長好脾氣地蹲著一邊撿著碎片一邊就說:“不是我說您,這一次您……夫人怕是很難消氣了。”
王競堯的目光落在餐盒上,注視了很久才喃喃開口:‘她來,是不是示弱來的,她心里還是有我的是不是?’
王景川把東西收拾了,輕嘆一聲:“誰說不是呢。”
但是架不住您這么地作死啊!
林樺也是十分有才情的女子,心氣也高,您這樣隨了心地和小姑娘調笑,這哪里有能不生氣的道理啊?
王秘書長嘆息,看著王競堯。
王競堯指著門口:“就讓她這樣走了?”
王景川兩手一攤:“要不然,您去追?”
王競堯坐下,拿了手機撥林樺的電話……電話響起,好半天都沒有人接。
他皺眉。
王景川也有些擔心:“要不下樓去看看吧,追追看,再讓陳明定位追蹤一下。”
王競堯點了下頭:“你聯系一下。”
他頓了頓:“其他的不要說。”
王景川立即就去辦了,王競堯自己也不放心下樓去看看……可是林樺的車已經不在樓下了,問了保安說是開車離開了。
王競堯站在在那里,低頭看著手機……若有所思。
另一邊,林樺開著車漫無目的。
剛才下樓時她在樓下劇烈地干嘔了好一會兒,她覺得特別惡心特別地難過,她不是不知道他風流的,也知道在婚前他單身的那段日子里他風月無數,除了她這個紅顏知已外他也有其他的女人,可是那時他不是她的他們也沒有到那一步所以她一直忽略了,可是現在她是他的太太親眼見著他腿上坐了年輕的小姑娘,他用那種熟悉的語調哄其他的女人,林樺是真的惡心,想吐也吐不出來,最后撐著上車,一刻也不愿意多呆立即就發動車子。
此時眼前都是模糊的她看不清前面她知道自己應該停車她不能任性可是她就是停不下來……一直到前面發出劇烈的聲響,接著林樺感覺到頭一痛像是有熱熱的液體流了下來,她一動不動地靠在椅背上眼里仍是含著淚。
對面的車子還好,車主人也沒有受傷她是想逃的可是馬路上人太多了,她只能顫抖著下車過來拉開林樺的車門。
在看見林樺的一瞬間那個小姑娘快哭了。
怎么又是她啊?是不是和她犯沖啊?
這不是旁人,正好就是上次和林樺撞上的上次是擦了一下這一次可是要出人命了,那小姑娘平時囂張但是這會兒知道林樺的身份了,她的腿都軟了哆嗦著拿出手機來撥了120,聲音顫抖:“快來人。”
報了地方后她盯著林樺,心頭害怕極了。
萬一林樺有事,她就完了……甚至她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命。
姓尹的小姑娘看著林樺,林樺睜著眼睛,額頭的血不斷地往下流,她還在流淚……終于她嚇得哭了起來……
王競堯趕到醫院時,林樺急救,主要是外傷。
額頭破了,肋骨斷了一根,還有腦震蕩。
幫林樺手術的是薄熙塵,顧安西當的助手……手術室外王景川寬慰:“薄教授親自手術想必是沒有問題的。”
王競堯站在過道盡頭,低語:“是因為我嗎?所以她才會出車禍?”
王景川沒有出聲。
車禍?”
王景川沒有出聲。
這時,顧安西出來了。
她走得有些慢,慢慢地走到王競堯的身邊,王競堯聲音嘶啞:“她怎么樣了?”
顧安西握緊了拳,好一會兒才垂眸,“她懷孕了。”
王競堯的瞳孔急劇地放大,那一瞬間有著狂喜和希望,但是下一秒他就猶如跌入了地獄。
因為顧安西的臉色很凝重。
顧安西靜靜地看他,許久才低語:“孩子已經沒有了。”
她又說:“哥,以后們還會有孩子的。”
王競堯的身體晃了晃,他抓住一旁的扶手,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等到回神她才啞聲開口:“她……怎么樣了?”
“腦震蕩加上手術麻醉,怎么也得晚上才醒了。”顧安西拍拍他的手臂,也不知道從何安慰。
這個孩子,是老哥哥盼了好幾年的孩子,現在有了卻又意外地失去了。她看向王景川,想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了,王景川哪里敢說?
顧安西還得回手術室,一會兒就離開了。
王競堯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來,點上,卻沒有抽反而狠狠往墻上打了幾拳,那一瞬間鮮血淋漓,看著很嚇人……王景川也嚇到了,連忙上去握住他的手臂,一邊給捂住傷口止血一邊說:“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
他又說:“夫人還等著您照顧呢。”
王競堯手上受傷,可是他卻是感覺不到痛,許久他才喃喃開口:“景川,我是不是不是一個好丈夫?”
王景川一時無言。
王競堯又滄涼一笑:“是啊,我算是什么丈夫呢!孩子都保不住。”
他竟然還指責也不想要孩子,明明……害了這個孩子的是他。
他這樣,王景川也頗為難過,他很少看見王競堯這樣消沉,他也清楚除了痛失掉一個孩子,王競堯更怕是失去林樺。
他注視著王競堯,看著他向來寬闊的背也沒有來由地消沉了…許久他才開口:“不管怎么樣,您先包扎一下傷口,不然讓旁人看到了又不知道怎么想。”
“旁人怎么想?”王競堯輕聲開口:“或許不當這個王先生,我會輕松幸福許多。”
王景川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陪著他。
王競堯后來沒有說話,只是用那只帶血的手指夾著煙,那手指微微顫抖著,是他幾十年來少有的狼狽……
一個小時后林樺推出來了,還在昏迷中……薄熙塵出來拍了拍王競堯的肩:“去看看她吧。”
王競堯驀地轉身,看著薄熙塵:“她怎么樣了?”
“別的還好,就怕醒了以后知道失了孩子會受不了。”薄熙塵低語:“我聽安西說她準備要孩子。”
王競堯怔了一下。
他是聽林樺說想要一個孩子,他本以為只是說說罷了,沒有想到……
王競堯的聲音低低的:“她一定很傷心吧。”
薄熙塵靜默片刻才說:“以后更重要。”
王競堯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把煙給熄掉,喃喃地說:“以后,還有以后么?”
他朝著薄熙塵很淡地笑了一下:“我去看她。”
薄熙塵未動,只是用目光看了看王景川。王景川也是很會看臉色的,立即就明白了,留了下來。等王競堯離開,薄熙塵輕聲問:“怎么回事兒?”
王景川是很信任他的,于是一五一十地說了,說完后就嘆息一聲:“雖說是看到那樣,但是我是敢保證也就是這樣了不會有其他的。”
這一點薄熙塵也信,不過這件事情總是因為王老哥哥的風流引起的,或者不是風流而是和林樺嘔氣,但是有些過了……如果是顧安西的話當時可能就把那女的揍得鼻青臉腫,外加他也不會好過,可是林樺不同她本來就居于王競堯之下,又是柔弱的。
薄熙塵不語,王景川又嘆息一聲:“這事兒薄教授別告訴安西才好。否則安西怕是會沖動的了。”
雖然說安西是王先生得妹子,但是她和林樺的感情也很好,現在出了這事兒背后又是這樣的不堪,那不得沖了?
聞言,薄熙塵點頭:“我知道。”
病房里,顧安西一直守著林樺,雖說林樺有可能還有好幾個小時才會醒,但她就是不放心就是守著,有些傻乎乎的。
因為她深知那種痛。
而失掉孩子的事情,她準備暫時不告訴林樺,等她情緒穩一點再說,或者這事兒還是讓老哥哥和她說罷。她正守著,王競堯推門進來,她掉過頭四目相對,彼此的眸子都有痛苦。
“來了。”顧安西聲音沙啞:“她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