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還是信得過他們的,看看左右,把后備箱合上:“行,進去吧!小心兒就是了。這玩意兒很霸道又厲害。我也只玩過幾次。”
他眼熱地盯著,顧安西拍拍他的肩:“回頭送你幾把,帶到射擊場玩個夠。”
陳明頓時兩眼發光,大手一揮:“快進去吧。”
顧安西嗯了一聲,和薄熙塵一起進去。
林樺和王競堯還有雙方長輩都在,林樺已經換好了婚紗,美侖美煥的,顧安西不住地贊嘆:“好美。”
林樺微笑著說謝謝。
王競堯輕哼一聲:“又睡懶覺了,還不快去換衣服,這都幾點了。”
“我能爬起來就不錯了。”顧安西嚷著:“我可是犧牲了生孩子的時間,你可知足吧。”
王競堯:……
長輩們都在笑。
王老哥哥無奈地問著薄熙塵:“她都這么直接的么?”
薄小叔輕咳一聲:“是我比較直接。”
顧安西扮了個鬼臉,拉著他去換禮服了。
等人走了,王競堯才說:“看看看看,一天到晚就知道氣我。”
林樺淺笑。
王競堯看著她。
他是知足的,但是知足之余又有些不滿足,即使是知道她和他結婚的目的,他還是假裝一切如常,假裝她還是那個等著他的女人。
但是假裝就是假裝的,即使他們最好時,林樺還是放不開,那時他就不免會想起她總不是從前了,喜歡過旁人總是忘不掉那個人。
風笙是林樺心里的一根刺了,如果是活人他還能爭一爭,但是人不在了他總有一股無力感。
王競堯是個成熟的男人,自然不會表現出什么不妥來,仍是談笑風生。
林樺也是溫婉動人。
她不曾再提過替風笙報仇的事情,不過她知道王競堯已經悄悄地著人去辦了,她不過問,因為這是觸及婚姻的一條底線,他不提不代表他不在意。
可以說,雙方都是聰明人了……
就在談笑風生之時,顧安西和薄熙塵走出來。
那瞬間,四周都無聲了。
一個年輕英挺,一個少女美麗。
老哥哥看著太太責怪著:“看看看看,找對丑點兒的不好嗎?”
林樺微笑,“你還和年輕人爭長短?”
才說完,王老哥哥就看她一眼,無聲地笑了笑。
林樺頓時就不好了,“競堯!”
他拍拍太太的手:“好了好了。咱們不爭這個了,是你拿的主意我配合就好了。”
反正,他還是不待見那個小崽子的。
雖然,剛才她出來時,他生出一種老父親要嫁女兒的心情,鼻子都酸了。
哎,他都忘了今天自己才是結婚的那個。
此時顧安西和薄熙塵一起走過來,老太太和林母分別給了大紅包,又說了好些話就準備一起坐車去王家老宅。
老太太是個很正統的人,競堯結婚,必定要過了王家大門才算是過了明路,所以中午會在老宅里親族慶祝,晚上才會在酒店里大擺宴席……
一行人在陳明的保護下上車,長輩們一輛,王競堯和林樺一輛,顧安西還是坐了薄小叔的車子。
坐上車她就把鞋子脫掉了,小聲抱怨:“高跟鞋好不習慣哦。”
薄小叔笑笑:“忍耐一天,就當是為了婚禮提前預習。”
她看著他,翹了下唇,“小叔,你很期待結婚?”
薄小叔微笑:“還好。”
“都老夫老妻了,你還這么期待啊?”她小聲地嘀咕:“小叔,你好有少女心。”
“不是。”薄熙塵側頭,笑了一下:“不是應該有些儀式感嗎?”
他算是老派的男人,和一個女人過一生,該有的過程就一樣不能少,哪怕是倒過來……
顧安西扮了個鬼臉,舒服地靠著,一會兒閉上眼睛:“我睡一會兒。”
又抱怨:“老男人太可怕了。”
“嗯?”他的聲音溫柔中又帶了些笑意:“顧安西,我才二十九,三十都沒有到。”
她又給他一個鬼臉。
薄小叔心情很好,微微一笑……
顧安西看著前面的車子,忽然說:“不知道他們感情怎么樣,小叔,我總覺得風笙會是他們之間的問題。”
薄熙塵側頭:“怎么會這樣想?”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啊。”小奶精十分奶精地說,然后自己就笑了:“老哥哥就是吃醋,大概也會自己忍著。”
薄熙塵沉穩地開車,隨后說:“我聽到消息,為了娶林樺,王先生背后付出不少。也算是一怒為紅顏了……”
才說完,他猛地剎車。
顧安西往前一沖,呆了一下就問:“怎么了小叔?”
薄熙塵瞇緊了眼,“對方有30人,重型武器,陳明帶的人這點兒火力不夠。”
顧安西呆住。
這太玄幻了。
薄熙塵鎖死車子,側頭看她:“在車上別動,我去幫忙。”
“小叔。”
顧安西按住他的手:“上次說好了,我們一起的。”
薄熙塵靜看她兩秒,“好。”
“你右我左,一會兒從后備箱里拿了武器就包抄過去。”薄熙塵頓了一下才開口:“保護王先生是最重要的。”
顧安西卻又捉住他的手:“小叔。對于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淡笑,握了握她的手:“我知道。”
對于他來說,她也是最重要的。
兩人身手都很好,飛快地下了車從后備箱取出重型沖擊槍,貓著腰往前面。
前面,陳明帶著手下的兄弟,正咬牙切齒:‘這幫孫子。早不來晚不來,就這時候來。’
他瞇的,還帶了這些重型武器過來,他手上的這東西,哪里擋得住?
陳明嘴里在駡,心里卻是涼涼的——
今天,怕是要交待在這里了。
他已經安排下去了,不管怎么樣,不管犧牲多少人一定要保證王先生的平安。
陳明正視死如歸,身后被人拍了一下。
他掉頭一看,是顧安西。
陳明又驚又喜,隨后就有些一言難盡了起來。
顧安西身上穿著抹匈小禮服,裙擺雙短,能行么?
大概是看出他的疑惑,顧安西直接伸手撕了一下,從下擺那里撕上去,撕掉一截裙子,里面竟然穿著防走光短褲,甚至還能外穿的,這樣就變成了上下兩截短衣短褲的十分方便。
陳明目瞪口呆。
她可真瘦,身材真他瞇的好。
“想什么呢?”顧安西拍了他一下,“看前面。”
陳明不敢大意了,握著槍就著車子擋著的優勢和對面血戰。
一會兒,他啞聲開口:“對方火力太強了。不行,這樣下去不行,還得讓王先生先走。”
顧安西抿了下唇:“我和小叔在這里擋著,陳明你和王先生先離開。”
她一邊說一邊端著沖擊槍,砰地一聲打了過去,對面頓時一片火光,熊熊燃燒,十分壯觀……
“精準。”陳明瞇了瞇眼,側頭:“不行,你們兩個人擋不住的。”
顧安西側頭,“這是命令。”
陳明愣了一下,喃喃地說:“你無權對我下令。”
顧安西很輕地說:“你必須服從!北城可以沒有薄家沒有顧安西,絕對不能沒有王競堯,明白嗎?”
陳明手指握緊松開,又握緊,最后哽著聲音:“是。”
他又伏過去對著薄熙塵說:“薄教授,我把安西交給你了。”
薄熙塵沉著點頭:“先帶王先生走。”
陳明心情激昂,他把自己的人分成兩個小組,留下了十人,帶走二十人,慢慢地撤退,一直到王競堯的車邊。
王競堯降下車窗:‘陳明怎么樣了?’
“不怎么好,薄教授和安西在前面擋著,現在王先生必須原路往后退。”陳明開口。
王競堯凝眉,怒道:“她一個小姑娘沖在前面算怎么回事,我一個老爺們還要躲在小姑娘后面嗎?”
他打開車門就想下車,被陳明攔住了。
陳明很輕地說:“安西說,北城可以沒有薄家也可以沒有她,但是不能沒有王先生。您應該了解她這句話的分量,王先生,在她的心里您一直是那樣一個至關重要的人,到現在您還不明白嗎?”
王競堯動容,面容幾乎是扭曲的,片刻,他的目光落在五十米開外。
薄熙塵和顧安西正靠在一輛車后,和對方死戰。
對方什么路數他不知道,但日后肯定是要查出來的,現在,押上陳明和這些兄弟還有他和林樺……還有北城。
王競堯的面部肌肉不住地顫動著,眼眶也濕潤了。
良久他才擠出一句話來:“如果她不回來,我不會原諒她的。”
陳明肅然:“安西一定會回來的。”
王競堯左右地看看,吩咐陳明:“把她的車開過去,必要時讓他們可以上車。”
陳明說了聲:“是。”
后來,在幾個組員的掩護下,他貓著腰過去,把車子開到了薄熙塵和顧安西身后,大聲說:“安西,車子在后面,增援馬上就到,頂不住就上車后腿。”
“快走。”顧安西的聲音怒吼。
陳明沒有辦法,立即后退。
到了王競堯那里,老先生和老太太的車已經后腿了,林樺也安排走了,但是王競堯是最后一個。
陳明過來,王競堯又看了看顧安西的方向,薄唇抿緊說了一聲:“上車。”
絕然上車時,他的眼角閃著一抹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