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蘭剛放好餃子，一轉身就瞧見了沈老。
沈老看著張秀蘭，眼神中充滿了愧疚。
“秀蘭，能……出去走走嗎？”沈老問。
張秀蘭：“好！”
今年過年沒下雪。
還出了太陽。
冬日的午后，穿著厚棉衣，走在路上，陽光照在身上，瞬間多了幾分暖意。
沈老和張秀蘭走了老長一段路，沈老開始說話。
“行舟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即便我工作忙，沒時間陪他，他也沒有長歪。
自己上學，自己放學，之后是考上黃埔，成為黃埔的優秀畢業生。他的每一步路，都有自己的規劃。
我從文，他就入伍！他太過懂事，也從不忤逆我，讓我以為，我做的任何一個決定，他都會支持。
可我始終是太高估了自己。我和多年老友背著他，定了一門親事，那時候我覺得，那是為了他好，對他將來有幫助。
可我不知道，就是那件事，讓我們本就沒有多好的父子關系，徹底的決裂。
秀蘭，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和行舟，他從未放棄過你，也不知道，你們有了孩子。
或者說……若是……若是那時候，我知道你們有孩子，也不會那般的逼著他了。”
沈老說著，滿臉的痛苦。
張秀蘭亦是。
“沈叔，你別說了。過去的……”
“秀蘭，我了解行舟，他過不去了！這輩子，這個坎兒，就在那兒，他能夠放棄，早就放棄了。”沈老看著李金鳳，不知道什么，滿是皺紋的臉上，早已經淚流滿面。
“秀蘭，一切都是我犯的錯，我對不起你們兩個。你們想怎么懲罰我都可以，我一把年紀了，再苦也不怕。可是行舟他……”
沈老知道兒子的痛苦。
也知道，兒子渴望破鏡重圓。
他是罪魁禍首，幫不了兒子什么，只能和張秀蘭道歉。
讓她再給兒子一個機會。
“沈叔，你別說了，我……沒怪過你！我只怪我自己，我配不上行舟，是我配不上他！”
張秀蘭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件事。
就連女兒李金鳳都沒有說過。
她一直不覺得，是沈行舟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愛情。
她覺得是她自己。
當年是她同意嫁給李秋收的。
她選擇用這種方式報恩，就是對沈行舟的背叛。
沈老心中驚訝，他重重嘆氣，“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沈輝和張秀蘭兩個，都覺得當年是自己的錯。
對方迫不得已。
沈輝覺得自己不夠堅定，讓女兒和心愛的人，受盡苦頭。
張秀蘭覺得自己不夠堅定，為了自己和女兒能夠活下去，嫁給了李秋收。
“傻孩子，那件事，你們兩個都沒有錯啊！你沒有錯，行舟也沒有錯。錯的是我們老一輩，行舟她媽假冒行舟的書信，騙了你，你負氣回的那封信，又讓行舟絕望。不敢去找你。
說到底，這個錯誤，已經害的你們兩個分離這么多年，你難道還想后半輩子繼續遺憾下去？
秀蘭，你心中若是還有行舟，你何不和他試一試？哪怕不結婚，先處對象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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