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對這些人門路還是挺清的，做他們這一行的，一些基本的常識和技能還是很有必要的，而且這些資料不用霍靖北吩咐，他們早就了若指掌。
霍紹京和張婷婷身邊的關系，也都暗暗記在心里，尤其是少爺這樣的身份，即便不是政客，但是也更需要一些這方面的敏銳性，因為一旦官與商，商一直都……
聞言，霍靖北眼底的涼意也濃郁一分——
“原來是同學？這個賀泉現在的職位也不低了吧，前陣子聽說都升了一步？”
霍靖北淡淡的問道。
“是的，少爺，上次霍長官去S市，他還請霍長官喝茶了，這次霍高遠能這么快定下這個事情，未必也沒有張婷婷同這位的周旋，張婷婷和賀泉的夫人，也是好朋友。”
阿森說著，也見霍靖北的臉色也有些陰郁了起來，后面自然也明白少爺的心情了。
霍靖北抬手微微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眉心，低沉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諷刺——
“關系挺不錯，這么個事，讓我也不太好辦。”
“少爺，騰展那邊，要不要敲打一下？我感覺他對我們不夠忠心……”
阿森想起這事，心里也有些陰沉，上次陳紫妍的事情，這筆賬都還沒跟他算呢！拿出上頭做借口，還以為是真的……沒想到，騰展這邊，也未必沒有私心，賀以翰這個男主角的戲份不就是一直都沒有變過嗎？
即便少夫人那邊……但是如果騰展這邊開口，未必就沒有轉機，所以，看來，騰展這個人到底還是很偏向賀以翰的，對少爺，大概也只有聽命和一些敬畏了。
聞言，霍靖北不以為然，神色淡漠道，“不要期望所有用的人都會對你忠心耿耿，利益這東西，很難說清楚，但凡那個人有能力，就可以盡力用他，后有防招。騰展這個人本性不要貪婪，并不是那么好拿下，我也不太需要他對我忠心。”
“少爺……”
“懂得感恩，也是好事，不必為難他，我自有對策，這次的單子就給他吧。”
“少爺，此人對您不忠，我們若是……”
霍靖北微微抬手阻止了阿森的話，漠然道，“我們跟他的合作關系很簡單，也不涉及機密問題，你大可放心的用，騰展這個人，不能引為內部的人，至少在外圍，他是可以用的。”
“可是，少爺，若是他反咬您一口……”
“不必擔心，騰展這個人，他更趨向于走平衡路，輕重點，他分得清楚。”
霍靖北說著，也看了看手中的那些資料，忽然想到了什么，問道，“劉義帆這個人應該是一直都知道阿檸的存在吧？”
“是的，劉義帆這些年就沒有放棄過打聽蘇長官的消息，所以，當然知道少夫人的存在。”
阿森匯報道。
霍靖北眸光里流光也深沉了很多，“那么，說說他跟賀以翰的父子關系吧。”
“少爺，其實，劉義帆跟賀以翰的父子關系并不好，劉義帆很不喜歡這個賀以翰這個錯誤的產物，但是，到底也沒有苛待他，這些年也算是一直都在為賀以翰保駕護航吧，賀以翰跟賀珍的母子關系很好，和劉義帆離婚之后，賀珍也沒有再結婚，把所有的關懷心思都放在兒子賀以翰的身上，聽說……是個好母親，所以，賀以翰對她很敬重……”
阿森大致的把情況都說了一遍，霍靖北也默默的翻看著那些文件，通過那些資料介紹，似乎也明白，當初女人之所以遭到那種待遇承受那些艱難的理由了……
有些疼惜就是了，但是——
黑眸有那么一瞬間凝滯了一下，但是之后便也是有些難以掩飾的暗沉，然而，也僅僅是那么一瞬間而已。
轉瞬即逝。
他也不是沒有聽說過，風千檸和賀以翰的感情，當初跟她結婚之后，阿森和王朝他們就特別不放心，把風千檸的資料查了很多，送到他的面前。
雖然他也沒有去看，看著那些資料在搖曳的火苗中化為一堆灰燼，但是，王朝卻還是把一些事情跟他提了很多年。
所以，對于她和賀以翰的過去，他也不是都不知道。
那些記憶，算起來，自然都是刻骨銘心的，倒也不像現在的他們，平靜如水，即便是想激起一些波瀾，似乎也沒有那樣的能力了。
要花多大的努力，心懷著多深厚的感情，才為了一個男人全力投入一家公司，只為實現那個男人的夢想，所有的積蓄和精力……
他有些欣羨了。
他承認。
別人能輕而易取得到的東西，他總是需要花費無數倍的努力，才有可能觸碰到，而且，到最后，也未必能擁有。
而現在又想了想，這一切，似乎也沒有那么糟糕了。
至少，她人現在是他的，名副其實，頭上還冠著他夫人的名號……
“阿森？”
沉默了許久，霍靖北忽然這么開口道。
“少爺？”
阿森自然是能看到霍靖北那變了數遍的眸光，隱約察覺到身上那一縷難以掩飾的悵然，當下也應了。
“你覺得，過程重要，還是結果重要？”
霍靖北這么問道。
過程和結果？
阿森還真的是想了很久，后面才鄭重的回答道，“少爺，我覺得都重要，但是，如果只能選一個，我還是選擇結果，如果能有好的結果，那么過程就沒有那么重要了。”
阿森自然也是有些敏銳的，總感覺少爺這情緒，似乎跟少夫人有關。
他當然也不希望少爺難過，少夫人人也挺好，他們現在站在一起很合適，不管怎么說，他這個做屬下的，都希望兩人能幸福。
少爺太孤獨了，這些年一直都這么過來的……
恐怕，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其實少爺是一個很悲觀的人，別人所擁有的那些什么幸福快樂，少爺一直都覺得于他自己無關，所以一直也就是這么冷情而淡漠……
聞言，霍靖北也收回了思緒，瞬間也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眸光淡漠如水，“你很務實，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