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暮張開手,愣愣的低頭,他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么在意顏早的?
從她回來,他們婚后?
不……不,他感覺還要早。
程行之的聲音忽然又從前方傳來,“藍暮,我要有一點兒辦法,都不會有你藍暮什么事兒。”
再狠的語氣,都掩不住他內心的無奈和酸楚。
他說完沒再看藍暮,腳步重新邁開,頭也不回的走了。
文靜從周思成那里打聽到虞葉桑的情況不是很嚴重,起了水泡,后續好好恢復,留疤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他們都松了一口氣。
掛了文靜的電話,顏早坐在陽臺上,這個季節夜晚的風還是暖洋洋的,放眼望去,萬家燈火,顯得她孤獨凄涼。
她不禁抱緊了雙臂,旁邊桌上一杯咖啡一口沒有喝過,早已被風吹涼,一張薄紙協議被一支鋼筆壓著,時不時被風吹起一角。
她垂眸看著那張協議的抬頭,離婚協議,無聲的嘆息。
忽然,身后傳來開門聲,她第一反應竟然是緊張,端起桌上的咖啡遮住了離婚協議那幾個字。
然后起身,轉過身,男子高大的身影搖搖晃晃的進了臥室,身上白色襯衣紐扣只剩下兩顆是扣著的,其余全開了。
身上完美的肌肉線條隨著衣擺漂浮,若隱若現。
“顏早。”
藍暮進門,一眼看到顏早,往門上一靠,打了個隔,然后彎唇笑盈盈的看著顏早。
一看就是喝了很多酒,顏早腳步不住迎上去,“你喝了很多酒。”
她到藍暮跟前,雙手扶著藍暮一只胳膊。
把他往床邊扶。
藍暮抬起另一只手,對顏早豎起食指,“喝了一瓶……”
想想不對,又豎起了中指,“是兩瓶,喝了兩瓶。”
炫耀的語氣,炫耀自己酒量有多好,完了咧嘴笑起來。
燈光下,他一雙好看的眼眸難得的沒有那么深不可測,只是情緒復雜,顏早看不透也看不懂。
她將他扶到床上坐下,“你躺下,我去給你倒杯水。”
說著她直起腰準備轉身,男人忽的伸手將她的手腕扣住,拉著她不讓她走。
他長期打球,體能訓練,手心里很多繭,但一點都不粗糙,掌心溫柔,可指尖卻冰涼如雪。
碰到顏早的肌膚,顏早心一緊,用力想甩開藍暮的手。
藍暮忽然開口,“你到底有多討厭我?”
醉醺醺的語氣,如孩子撒嬌,幾分憨厚。
顏早渾身顫抖,鼻尖一酸,回頭看著醉了八九分的男人,大聲回道:“很討厭很討厭。”
她用力甩開了藍暮的手。
藍暮忽然又撲上去,一包抱住她的腰,“我是不會再給你機會跟程行之走的了。”
他收緊雙臂,不給顏早一點掙扎的機會。
顏早一怔,低頭看著藍暮貼在她肚子上的臉,濃密的睫毛在燈光下泛著一層白霧,她下意識的抬起雙手。
懸起來后又一頓,顫了一下,“藍暮。”
聲音也有些顫抖,有點哽咽。。
藍暮聽出來,抬頭,發現顏早眼中蓄滿了淚水,在燈光下像日光照耀的湖面,波光粼粼,對上藍暮目光時,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