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暮俊臉刷的黑如鍋底,他收回目光,咬牙切齒的瞪著顏早,“顏早!”
顏早視線也拉回來,似笑非笑的對藍暮挑眉,“你當了這么久狗的替身,還習慣嗎?”
眼里的光芒卻幾不可見的閃爍著,泛紅的鼻尖,在不怎么明亮的光線下也掩飾的很好。
唯有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嘲諷,很是奪目刺眼。
藍暮先是疑惑,想了一下反應過來,顏早是在翻舊賬,他牽著狗去和她結婚的舊賬。
這也是他唯一一件做過立馬就后悔的事情,心中本來很愧疚,可看到顏早那滿不在乎的嘲諷,他也掩飾真正的情緒,冷冷的聲音開口,“也不知道是誰當初說嫁給狗都不會嫁給我。”
說完他又疑惑的盯著顏早。
好奇顏早怎么突然想起翻這個舊賬了?
顏早聽了藍暮的話,臉上那一抹嘲諷立馬消失,驚訝詫異的瞪著藍暮,“你怎么知道的?”
那是她還在上初中的時候,和同桌還有鄰桌幾個女孩說的氣話。
印象中,只說過那么一次。
傳到他耳朵里了?
見顏早都沒否認自己說過,藍暮心里更生氣了,“我聽到的。”
他直著腰,傲嬌的不得了。
顏早想越過這個話題,她冷冷的嘲諷,“呵呵,牽條狗來完成婚禮,你的桑桑開心死了吧。”
藍暮皺眉,“關她什么事兒?”
他的反駁,在顏早聽來,是急切的維護,“呵,還維護。”
他們結婚那天,他和虞葉桑在一起,她晚上獨自守著那新房的時候,他可能還是和虞葉桑在一起。
那一個月,閉上眼睛就是扎心的畫面。
顏早想著,心里像是堵了一塊巨石,悶的她快要憋不住了。
扭過頭,吸了一口氣。
彎腰準備上車,可又不甘心,覺得不發泄點什么出來,她可能要憋死了。
她又直起腰回頭,伸手戳著藍暮的肩膀大罵,“藍暮你就是狗,哦不,你連狗都不是,你只是狗的替身。”
實在是控制不住,眼里蓄滿了淚水。
她心里清楚,她委屈的不是藍暮牽著狗來和她結婚,她委屈的是藍暮讓狗來和她結婚,他陪在虞葉桑身邊。
司機在一旁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也不知道什么情況,反正他不吭聲,能不喘氣就盡量不喘氣就對了。
藍暮被顏早罵的怒了臉色,看到顏早眼里波光粼粼,他一怔。
心一緊。
到嘴邊的狠話收了回去,他張嘴改口,“對……”
遠處忽然傳來虞葉桑的聲音喊他們,“早早,阿暮。”
藍暮的話音被打斷了。
顏早聽到虞葉桑的聲音,先是往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看到虞葉桑小跑著往他們這邊來,她趕緊用手揉揉眼睛,擦了眼淚。
她最不想在虞葉桑面前表現出柔弱狼狽的一面。
更不想讓她知道,是因為嫉妒她。
虞葉桑跑到顏早和藍暮跟前,關心的問:“發生什么事了嗎?”
她先看了眼藍暮,問完又看著顏早,“早早你怎么了?剛才那么大聲。”
顏早心情很差,沒有心情跟虞葉桑演表面關系好,冷冷的聲音回她,“和虞小姐沒關系吧?”
聽上去是懟了。
虞葉桑面色尷尬,又看向藍暮。
藍暮表情淡漠,沒回虞葉桑的話。
虞葉桑尷尬的笑笑,立馬又轉移了話題,“阿暮,今天你沒來吃虧了,早早在恩迪的生日宴上和Y國未來的弗蘇王妃四手聯彈,驚艷四座。”
話題轉移了,果然氣氛也跟著好了很多。
藍暮聽了虞葉桑的話,有點詫異,看著顏早,脫口問:“是嗎?”
顏早知道虞葉桑的套路,她今天心情不好,并不想按照虞葉桑的套路出牌,沒有跟她互相謙虛,也不想和她商業互吹。
嘴角勾著一抹冷笑,語氣悠悠的道:“也沒那么夸張,就是比虞小姐稍微好一點而已,虞小姐用不著一直謙虛,在宴會上就一直在謙虛。”
虞葉桑表情又尷尬,她先快速的瞥一眼藍暮,然后微笑著回顏早,“那是,比我好太多了。”
顏早沒再接虞葉桑的話,淡淡的語氣道:“我困了,先回酒店了,你們輕便。”
是對藍暮和虞葉桑兩個人說的。
主要是對藍暮。
說完她立馬轉身上車,藍暮抬腳準備往前邁一步跟著上車,顏早隨手關上了車門,’砰’的一聲。
藍暮怔愣一下。
虞葉桑往車里看了一眼,眼里閃過狠厲的光芒。
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
然后她又微笑著對藍暮道:“阿暮你和早早先回去吧,恩迪管家給我安排了車,馬山就過來。”
藍暮點頭,“嗯”了一聲,沒有看虞葉桑。
長腿邁開,繞到車子另一邊,從另一邊車門上車了。
上車后,立即吩咐司機開車。
車子從虞葉桑身邊開過去,虞葉桑感受到一陣涼風,她垂在腿邊的手,微微顫了顫,然后攥著拳頭。
看著藍暮和顏早的車子漸漸遠去,她眼里蒙上了一層水霧。
一口氣憋了許久,抽搐的緩過來。
她就算自己得不到,也要不惜一切代價不讓顏早這個賤人得逞。
顏早一直靠在另一邊車門上,腦袋貼著車窗玻璃,一直看著車外面。
“藍暮你別說話,我不想和你說話。”
她怕他們現在開口就是吵架,他們才剛剛好一點,她害怕,害怕吵幾次就把現在的一切又給吵沒了。
對不起,她對不起自己,還是這么不爭氣。
還是這么小心翼翼的。
顏早冷冷的態度,藍暮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一路上,兩人一言不發。
到酒店,也是一前一后進門的。
顏早進門就把自己關進了衛生間,藍暮跟著到衛生間門口,聽到里面傳出來嘩嘩的水聲。
他腳步往后退了兩步,轉身朝門外走去。
顏早洗完澡,頭發吹干,裹著浴巾從衛生間出來,房間里所有的燈都開著,但冷冷清清的。
她先往臥室看了一眼,藍暮不在里面,又把行政庭和外廳都掃了一遍,都沒有發現藍暮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