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國公府。
朱啟玨鼻青臉腫,葉凌云比朱啟玨強了那么一點點傷都在身上
這等“優待”,是葉凌云奮力爭取來的。想當時,賀三挑眉邪魅一笑,伸拳就要揍人時,他勇敢地吼了一聲:“打人不打臉”
結果,賀三“屈服”于他的威武之下,拳頭只敢落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沒敢碰他的俊臉。他也得以保全了男子漢大丈夫的顏面,表面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呸”
葉凌云話還沒說完,一旁的紅衣少女翻了個白眼,踹了葉凌云一腿:“虧你有臉自夸。換了我是你,早羞愧地躲在屋里不敢見人了。”
紅衣少女年約十六,生得十分俏麗,眉眼間俱是常年習武練出的英氣和神采。
這個紅衣少女,正是葉凌云一母同胞的親姐姐葉輕云。
葉輕云在一眾貴女中聲名赫赫,“雌虎”的綽號絕不是浪得虛名。性情火爆沖動,一怒之下動手是常事。
葉凌云出去被賀三揍,回家被親姐揍,這大概是他紈绔人生中最大的悲催了。
不巧被踹中了傷處,葉凌云誒喲一聲慘呼。
“行了,堂堂七尺男兒,挺直腰桿。”葉輕云不快地瞪眼:“別學江六那個哭貨慫包,整日哭唧唧的。”
葉凌云怎么也不能承認自己不如江六,苦著臉挺直腰桿:“我的親姐,你就別折騰我了。我們幾個被賀三操練了一整日,現在骨頭都快散架了。我得去熱水桶里泡上片刻,再敷點傷藥。明日一大早還得去賀家。”
葉輕云半點都不心疼,涼涼地瞥了他一眼:“你早該好好習武練箭了。要是在御前侍衛大選中丟我們葉家的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葉凌云:“”
葉凌云很真摯很誠懇地奉上諫言:“三姐,你整日喊殺喊打,以后真會嫁不出去。不過,不用擔心。就算你嫁不出去,我也養你一輩子誒喲打人不打臉”
“呸你連自己都養不起,還大言不慚地要養我”
葉輕云下手毫不留情,將親弟弟揍成了豬頭。
朱啟玨匆匆趕來,見到的便是腫如豬頭的葉凌云。
朱啟玨脫口而出道:“表哥不是沒揍你的臉嗎你怎么傷成這樣”話剛出口,就反應過來。
想也知道,肯定是被葉輕云揍了
這位聲名在外的“雌虎”,真不知以后誰敢娶
當然,這句話,朱啟玨是萬萬不會說出口的。
別看葉凌云輕浮不正經,整日口中抱怨親姐姐兇悍,其實葉凌云最是護短。姐弟兩人的感情也最是親厚。
葉凌云哭喪著臉,將自己悲慘的經歷道來。
朱啟玨半點都不同情捋虎須的葉凌云:“你說什么不好,偏要戳你姐姐的心窩。挨揍也是活該”
葉三小姐聲名在外,京城勛貴少年們避之不及。過了及笄之年,無人肯登門提親。這也成了勛貴圈里的一樁笑話。
再兇悍身手再好,也是待字閨中的少女。被親弟弟說嫁不出去,葉輕云豈能不動手
笑鬧幾句,朱啟玨才說起正事,如此如此,低聲交代了一大通。
葉凌云頗講義氣,一拍胸膛:“好,這件事就交給我。”
然后,立刻就去找葉輕云,將朱啟玨托付的事說出口。
葉輕云眸光微微一閃,故作不耐地說道:“我有那么閑嗎那個惠民藥堂,我本來就沒打算去。”
葉凌云松了口氣。
朱啟玨等到這個回答后,也松了口氣。
很顯然,朱啟玨和葉凌云這口氣都松得太早了。
朱啟瑄打發人來送口信,葉輕云還沒怎么放在心上。朱啟玨為此事特地求上門,反倒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對賀祈也沒什么男女之思。只是,看來看去,年齡相若的少年郎里,也就賀祈勉強能配得上她了。
沒想到,賀祈竟有了心儀的姑娘。
葉輕云心里也有了微妙的酸意。
能令京城第一紈绔動心的少女,究竟是何模樣不動聲色間擊退鄭清涵和朱啟瑄,可見有些能耐。
隔日凌晨,天還沒亮,葉凌云就呵欠連天地去了賀家。
葉凌云前腳剛走,葉輕云后腳就騎馬出了靖國公府。
程家的馬車,也駛出了巷子。
拐彎的時候,馬車顛簸了一下。雙目放空不知在想什么的程景安,頭猛地磕中了車廂,不由得誒喲一聲。
程錦容笑著打趣:“二堂兄一大早就心神不寧的,剛才想什么去了”
程景安難得紅了紅臉,不自在地咳嗽一聲:“沒想什么。”
程錦容了然的輕笑一聲。
十六歲的少年郎,也到了情竇初開之齡。昨日那位甜美可愛的朱四小姐一露面,程景安就魂不守舍。一夜過來,還在心神恍惚。
這是少年人最可貴的心動。哪怕最終沒有緣分做夫妻,這樣的感情也是美好的。
就連程景宏,也沒多說。
藥堂遙遙在望。
車夫忽地拉緊韁繩,停下了馬車,略有些緊張局促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啟稟公子小姐,前面有一位姑娘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又是誰
程錦容耐心再佳,也有些惱了,伸手撩起車簾向外看。
程景宏也轉頭看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程景宏便移不開目光了。
攔住程家馬車的,是一個妙齡少女。
少女年約十六,明眸皓齒,俏麗明媚,一臉英氣。紅衣白馬,鮮艷奪目。
若以鮮花為喻,程錦容是清艷無倫的海棠,江敏是明艷端莊的牡丹,鄭清涵是矜持自傲的水仙,朱啟瑄是甜美可愛的茉莉。
這個紅衣少女,便如盛放的杜鵑,恣意耀目。
紅衣少女利落地下馬,快步走到馬車邊,目光掠過程錦容的臉龐。
果然生得極美
紅衣少女略一挑眉,聲音干脆利落,語速頗快:“你就是程錦容下馬車來,我有話和你說。”
紅衣少女快人快語,直來直去,倒也干脆。比裝病那一套要順眼多了。
程錦容點點頭,應了聲好。
程景宏忽地說道:“我和你一同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