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祈神色自若地收回目光,抽出腰間長刀:“你們也去挑趁手的兵器”
鄭清淮照例一聲哀嚎:“賀三你太沒人性了吧我連著練了幾日,全身沒一處不疼。你今日就饒過我吧”
朱啟玨也苦著臉道:“是啊表哥,我也”
賀祈挑眉,淡淡問道:“你也什么”
嬉笑怒罵的時候,還是那個熟悉的表哥。一旦收斂了笑意,無形的威壓和冷厲頓時迎面而來。
朱啟玨后背嗖嗖一陣涼意,飛速改口:“我今日也拿長刀。”
待拿了長刀過來,朱啟玨又道:“表哥盡管指點我,不必客氣。說不定練上半個月之后,御前侍衛大選我也能贏上幾場。”
鄭清淮噗地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朱啟玨眼睛一瞪,精致更勝少女三分的臉孔兇巴巴地:“我打不過別人,難道還打不過你和葉四”
紈绔五公子,除了賀祈之外,其余四個身手都稀松尋常。不過,到底是勛貴子弟,自會走路的那天起,就開始騎馬練箭,再憊懶也是有些身手的。
四人相比,朱啟玨略勝一籌,葉凌云身手最差。鄭清淮和江堯在伯仲之間。
江堯腿傷未愈,今年的御前侍衛大選不能報名。朱啟玨他們三個本來也沒打算報名不說了,一提都是淚。
總之,在賀祈的“督促”下,他們三個天不亮就起身來賀家演武場,一直練到天黑才回府。
柿子要挑軟的捏
朱啟玨手持寒光閃閃的長刀,殺氣騰騰地追在鄭清淮身后。
鄭清淮狼狽地躲來躲去,一邊張口亂嚷:“朱二有本事你和賀三去練刀欺負我算什么本事”
欺負的就是你
朱啟玨追著鄭清淮揍了一通,神清氣爽,滿面自得。
賀祈揚了揚嘴角,無聲一笑。
這一世,他要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御前侍衛大選,他對魁首志在必得
至于這幾個憊懶貪玩的紈绔好友,當然不能放任他們就此游手好閑下去。紈绔們一起改過自新奮發上進,這是多么感人的事
“你們兩人聯手,我讓你們十招”賀祈揚聲道。
朱啟玨和鄭清淮沒半點不好意思,搶著說道:“讓十招怎么行,至少讓二十招”
“沒錯而且,你不準用長刀”
賀祈:“”
看著這么一對死不要臉的滾刀肉,賀祈也有些頭痛。索性將刀入鞘:“好,你們一起上我不用刀,讓你們二十招”
半個時辰后。
親兵們操練結束,很快散去。
演武場上的慘呼哀嚎聲依然不絕于耳。期間夾雜著求饒聲:“表哥,我認輸了”
“賀三手下留情誒喲”
賀青山站在一旁看了片刻,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賀祈天賦驚人,是個練武天才。以十五歲之齡,將賀家刀法練至出神入化,同齡人中從無敵手。便是他們這些身經百戰身手高強的家將們,也多有不及。
不過,賀祈的缺陷也同樣明顯。
年少輕狂,心浮氣躁。沒有進過軍營,手中長刀沒有見過血。就如一柄尚未開刃的絕世寶刀,樣子是好看,卻不足為懼。
可在這短短數日里,賀祈如脫胎換骨,刀法霸氣凌厲,竟有不戰而勝的懾人之威。
兩聲悶響,朱啟玨和鄭清淮被踹得老遠,躺在地上裝死,再也不肯起來了。
賀祈并未乘勝追擊,轉過身來,對賀青山說道:“你來陪我過過招”
家將們陪賀祈過招也是常事。
賀青山沒有推辭,拔出長刀,橫刀胸前,沉聲道:“請三公子先動手”
賀祈眸光一閃,右手握住長刀,迅疾向前。
賀青山心中一凜,打起全部精神應對。
躺在地上裝死的兩人,悄然換了個姿勢,趴在角落里竊竊私語。
朱啟玨驚嘆:“這個賀青山,身手好厲害”
“賀家的家將都是自少時精心挑選培養出來的,一個個身經百戰,武藝高強。”鄭清淮也驚嘆連連:“賀三刀法凌厲竟半點未落下風”
“那還用說。表哥這般年少,就已如此厲害。待過上幾年,定然是大楚朝最年輕出色的武將”
“嘖嘖我夸賀三,又不是夸你。你這么驕傲得意做什么”
“我就驕傲,我就得意”
鄭清淮習慣性地嘴欠:“可惜,你表哥不樂意娶你堂妹。不肯來個親上加親”
朱啟玨毫不客氣地回敬:“彼此彼此”
鄭清淮:“”
一炷香后。
兩柄同樣鋒利的雪亮長刀在半空中交擊,發出極刺耳的聲音。
賀祈和賀青山同時停下。
賀青山面上露出驚嘆和贊許之色:“三公子刀法大有進益。再過兩年,我亦不是三公子對手”
家將在賀家地位頗高,可以算半個主子。賀青山和賀祈說話時坦然自若,并無敬畏。
賀祈眸光一閃,淡淡說道:“我不懼任何人的明刀明槍。”
我也不懼來自親人的算計和謀害。
欠了我的,都得一一償還。
賀祈面無表情,聲音里透著莫名的冷意。
賀青山心里掠過一絲奇異的不安,口中笑著附和:“說的好。賀家兒郎,既不懼明刀明槍,也不怕背后暗箭”
賀祈扯了扯嘴角。
賀青山走后,葉凌云很快來了。
悲催的葉凌云額頭又多了一塊青淤,杏色的武服上多了兩道清晰的腳印,一臉的晦氣。不等眾人張口詢問就道:“都別問了,是被堂妹揍的”
“不愧是葉家雌虎”鄭清淮由衷贊嘆
葉凌云一聽這話不樂意了,瞪了鄭清淮一眼:“什么雌虎不雌虎的堂妹劍法超群,身手超群,是女中英豪我打不過她,是我沒能耐你再嘴欠,看我怎么收拾你”
眾人耍嘴皮子是常事。鄭清淮壓根沒將葉凌云的惱怒放在心上,嬉皮笑臉地應道:“是是是我就在這兒等著。”
葉凌云憋了一肚子悶氣,哼了一聲,拔出寶劍。
“等等”鄭清淮神色凝重地叮囑:“寶劍鋒利,別傷了自己”
葉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