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瞎話真是張嘴就來。
裴玨終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什么時候有的心上人,我怎么不知道?”
然后緊張不已地看了過去:“等等!你該不會還惦記容表姐吧!容表姐早已嫁人生子,賀祈對我們裴家又有援手之恩。大哥,你可不能有那等不仁不義的念頭。”
裴璋:“……”
裴璋抽了抽嘴角:“別胡說!我和容表妹至始至終都是清白的。”
裴玨扳回一城,出了心頭一口悶氣,咧嘴笑了起來:“是是是,你不惦記容表姐。難道你惦記的是白鳳白姑娘?”
裴家村在半年前建成,白鳳領著土人前來相助。賺走了一大堆糧食之后,白鳳顯然還想再帶一個夫婿回去。
可惜郎心似鐵。裴璋對白鳳一直十分冷淡,半點不假辭色。
白鳳倒是沒氣餒,頗有些越挫越勇的意思。裴家村建好了之后,白鳳依舊不時前來。裴璋卻時常躲避不見。
這也讓一眾裴家兒郎暗暗遺憾不已。白鳳性子是野了一些,不過,確實生得極美。就如一頭美麗又危險的母虎一般。
白鳳的部落奉行的是走婚制。裴璋不愿娶她為妻,也可以和她來一段露水姻緣嘛!這等艷事,別人羨慕尚且羨慕不來。裴璋卻是一點都不動心,真令旁觀眾人扼腕。
裴璋淡淡道:“在吳都尉面前,拿她做一做擋箭牌,也無不可。”
其實,白鳳除了野性一些直接一些,也是個坦率熱誠的好姑娘。裴璋拿白鳳做擋箭牌,心里就沒有點愧疚嗎?
裴玨覺得兄長太可恥了:“大哥,你這么做,會不會良心不安?”
裴璋看著裴玨,毫無愧色地答道:“不會。”
裴玨:“……”
裴家兄弟走后,吳都尉滿面笑容地去了女兒的閨房。
剛進閨房,就見吳三小姐垂著頭坐在床榻邊,吳夫人一臉氣惱郁悶,正在數落女兒。吳都尉不知就里,笑著問道:“好端端的,怎么訓斥起三娘來了?”
吳夫人沒好氣地應道:“讓她自己和你說!”
吳都尉聽著話音不對,略略皺眉,看向女兒:“三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吳三小姐抬起頭,紅著眼哽咽:“父親,女兒不愿嫁裴大公子。”
吳都尉一驚,臉霍然沉了下來:“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別看裴家現在落了難,想想宮中的太后娘娘和皇上,裴家遲早有東山再起的一日。你嫁給裴璋,一開始會吃些苦。等今后裴家起勢,重復爵位,到時候你就是一品的侯夫人。”
“再說了你今日也見裴璋了。論相貌論氣度論身手論才學,別說嶺南就是整個大楚也找不出幾個來。”
“如果不是裴家落難來了嶺南這樣的好親事哪能輪得到你!”
吳都尉一板起臉,吳三小姐眼圈更紅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裴大公子再好,女兒也不嫁。他看著太嚇人了我連看他一眼都害怕。”
滿心惱怒的吳夫人見女兒這般模樣,又有些心疼了。長嘆一聲道:“老爺什么都想到了。卻沒想一想,三娘自小就是個溫柔嬌怯的性子。裴大公子一身的殺氣,連我都覺得心驚膽戰更別說我們三娘了。”
吳三娘一邊哭一邊附和:“母親說的是。反正我不嫁裴大公子。”
吳都尉火冒三丈氣得腦仁疼:“我今日請裴璋前來,他定然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我看他也有結親的意思。話沒挑明,彼此心中都有數。你這一反悔,以后我還怎么見他?”
吳三娘不哭了,用袖子擦了眼淚滿目哀求地看著親娘。
吳夫人暗嘆一聲“冤孽”,不情不愿地說道:“不是還有一個裴二公子嗎?我們反正也沒挑明相哪一個做女婿。就說我們相中裴二公子好了。”
吳都尉也不是傻瓜聽到這兒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分明是吳三娘自己相中裴玨了。
吳都尉瞪了吳三娘一眼:“裴二公子是庶出,哪里及得上裴璋。”
吳三娘外柔內剛犟起來也著實令人頭痛。她抿著嘴角低聲道:“我就是相中裴二公子了。”
吳都尉:“……”
兒女都是前世的孽債!
吳都尉惱火地揉了揉太陽穴,在心里迅速權衡起來。
裴玨確實不及裴璋。不過裴玨年少幾歲和吳三娘的年齡也更相配。當年裴玨差一點就做了大楚駙馬。這等出眾的少年郎,要說配不上吳三娘,他自己都覺得虧心……
“老爺,”吳夫人走了過來,低聲道:“結親是喜事,總得高高興興的才是。三娘既是相中了裴二公子,就由得她吧!將來嫁人過日子,總得她自己心甘情愿。”
吳三娘也跪下相求:“求父親成全女兒的心意。”
吳都尉又揉了揉太陽穴。
三日后,裴璋再次登門。
他還是穿著半新不舊的衣服。給吳都尉請安問好,又呈了幾樣野味上前:“這是我自己親手所獵,請都尉大人嘗個新鮮野趣。”
吳都尉再一次感嘆女兒有眼無珠。
這三天里,吳三娘鬧騰著不肯吃飯,病倒在榻。吳都尉磨不過女兒,心里已經讓了步。此時見到裴璋,不由得暗暗惋惜。
裴璋像是看出了什么,又似是什么都不知道,恭敬地陪著吳都尉閑話家常。很自然地將話扯到了土人部落上。
白鳳這個名字,他少說也提了三回。
白鳳是土人部落里最聞名的美人,且是規模最大的三個土人部落之一的首領。吳都尉也曾見過白鳳兩回。
裴璋委婉的暗示,吳都尉自然聽懂了。
吳都尉一邊惋惜著女兒沒福氣,一邊想著好在自己沒冒然張口提親,不然,可就尷尬了。
裴璋見好就收,很快將話題又轉了開去。
吳都尉定定心神,笑著說道:“你們兄弟兩個,焦不離孟。今日怎么只你一個人來了?下一回,讓裴二公子也一同來都尉府,陪我說說話。”
裴璋微笑著應下。
再過數日,裴家兄弟果然一同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