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吟長得人高馬大的,雖說面相憨厚,可也是部隊正規訓練一雙拳頭闖出來的新人王,這會兒虎著臉生氣,難免讓人心里發顫。
蘇六的兒子虎子往后退了一步,只覺得身上的發冷,可想到自己這邊人多,又好像沒那么怕了,他嘴硬:“這后山是公家的,你們往里走,我們也往里走,順路而已,你憑什么就說我們是跟在你們身后撿漏的?”
這就是明顯不講理了。
于吟的眸子冷了冷。
錢招娣見氣氛不對,趕忙勸:“綿綿,你就是再生我的氣,也不要和蘇六叔他們過不去啊。蘇六叔是你的叔叔,你叫蘇虎一聲哥哥,現在大家有了困難,你既然有這個條件,為什么不愿意捎上大家一程呢?”
“如今局勢不一樣,家家戶戶都不容易,你不也是靠著別人才抓了野雞嗎?”錢招娣以為于吟肩上扛的野雞是用獵槍打下來的,說不眼紅那是假的。
她不認為她比蘇綿差在哪,蘇綿都能跟著混到一只野雞,那她又憑什么不行?
蘇虎也是,陰陽怪氣的,“蘇綿,你可是我妹妹,別是扒上了大人物之后忘了自己姓啥。有好東西還藏著掖著,不帶著大家伙兒一起過好日子,是要被人笑話的!”
在蘇虎看來,有吃的,吃的好,這就是好日子,蘇綿是他們甜水鄉的閨女,要有這個條件,就該回饋甜水鄉的鄉親!
而當事人呢,等到都說完了,面無表情,板著一張小臉,對著蘇六道:“蘇六叔,你養的好兒子,連占便宜都能說的這么清新脫俗。”
蘇綿不是不講情面,親戚之間,有那個條件,幫上一把,拉扯拉扯有困難的也合乎情理,可前提是,被幫的人得知道,幫他,并不是別人的本分。
就像蘇綿的幾個伯娘,霍曉曉有啥都想著蘇綿這個小侄女,蘇綿弄點啥好的,能不念著她二伯娘?
那劉翠蘭趙明玉這種的,貪得無厭,恨不得榨干誰,給她們點好,她們非但不感激,還埋怨你給的少。
也不用問,問就是她們條件差,應該被照顧。
所以說這人啊,最諷刺的就是愛拿自己做不到的事強求別人一定做到。
被叫到的蘇六,也是要臉的,就是看見于吟肩上背的三只野雞有點眼紅,咽了咽口水:“綿啊,叔和你哥也沒別的意思。就是你看,你和你朋友,抓的野物也夠多了。能不能把獵槍借給叔用用,叔也不貪,抓兩只野雞就還你們!”
后山的野禽比前山多,但一個賽一個的精明,人跡活動的地方,很少有野禽出沒,來后山捕獵的獵戶,都會提前幾天布置好陷阱,撒上些谷子,就這也沒見有很大的收獲。
蘇六想借獵槍,他槍法不錯,以前有條件的時候,經常是扛著獵槍就往山上跑,偶爾打到些野味改善生活。
可抓野物也需要天時地利,他們一伙兒人進山這么久了,說實在話,也就看見了兩條魚,和一只跑的飛快的兔子,其它,啥都沒碰著。
真要把獵槍借出去,啥時候能還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