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和蘇楠楠兩個人，是順著大隊的路走的。
就為了把事情鬧大，在蘇綿看來，就趙明玉踢她弟弟那一腳，就是她給趙明玉砍了，都還不回來。
她摸了摸碰到書桌上面的腰，感覺到骨頭里都開始疼，還是拉著蘇楠楠的小手，哄弟弟：“楠楠累了告訴姐姐，姐姐背楠楠走！”
“楠楠不累的！”蘇楠楠到底是個男孩子，被踹了一腳，除了一開始肚子那疼，這會兒倒好了些，就是眼睛那還是紅紅的，“如果姐姐累，也要告訴楠楠，楠楠抱著姐姐走！”
正是中午，日頭毒著呢，大隊上有那種干累的，堅持不下去的，就往家里走回去歇息。
遇到姐弟倆，一個比一個慘兮兮地，不免都要問上一句出了啥事，蘇楠楠不厭其煩地把之前的事情重復了一遍又一遍的。
這不，這下子大家伙兒可都是知道蘇家倆女人的厲害了！都在私下里討論嘞！
蘇綿是鐵了心不在蘇家待著了，誰知道下工的這會兒功夫，還遇到了拎著暖壺回家的蘇杭。
蘇杭學校放假，幫著他爸一起來上工，這不，暖壺里的水喝光了，他爸讓他回家打水，誰知道，擱大老遠就看見了蘇綿，急忙跑了過去，對上小姑娘發紅的眼眶，一下子就失措了，“怎，怎么了？”
他抓起了自己的衣擺，擦了擦手，這才小心翼翼的去摸蘇綿的臉：“不要難過，和哥哥說，是不是受委屈了？”
“蘇杭哥。”蘇綿眼眶里氤氳著霧氣，小小聲喊蘇杭的名字。
蘇杭是個很溫柔的哥哥，用夏春花的話來說，就是我兒子只會悶頭學習，只對學習有興趣，和人吵架也是之乎者也的文縐縐，從來沒有過火的時候。
這會兒看見蘇綿哭，蘇杭心里的怒和怨，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妹妹不哭不哭！”他伸手去掏褲兜里的水果糖，剝開了糖皮紙，往蘇綿的嘴里塞：“吃糖，甜甜的，所有的苦都會離綿綿很遠的！”
他想去抱抱蘇綿，視線不經意落在了蘇綿蹭出血的胳膊上，也不知道蘇綿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口，根本就不敢碰她。
正想著呢，冷不丁被一雙小手牽住了，蘇杭低頭去瞧，原是蘇楠楠也在呢，紅著一雙眼，可憐巴巴的：“我也想讓苦離我遠一點。”
奶唧唧的聲音，尾音還打了個嗝，一看就是哭猛了，打嗝打的停不下來了，這會兒功夫還一抽一抽的。
蘇杭嘆了口氣，掏啊掏的，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塊水果糖，天熱，有點放化了，剝了皮，黏黏糊糊地粘在了糖皮紙上，“張嘴，往外咬。”
“嗝”蘇楠楠點點頭，把糖咬到了嘴里含著。
小團子吸了吸紅彤彤的鼻子：“是甜的。”
蘇杭心里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他摸了摸蘇楠楠的腦袋，又拿手給小團子擦了擦眼淚。
“綿綿是要去找曉曉嬸子嗎？”
“不去的。”蘇綿嘴里咬著蘇杭給的糖塊，甜膩膩的水果味在嘴里散開，頓了頓：“我想去富水鄉，找姥姥和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