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崽崽大抵沒學過什么叫細水長流分期付款,蘇綿暗戳戳的想,輕輕咬一口,改天再咬一口,不動聲色不是很好嗎?
她揉了揉小團子的腦袋,話到了嘴邊,換了套說辭教導:“不可以咬自家人的。”
陸崽崽蔫蔫的,“他欺負我,是外人。”
他看了眼蘇綿的方向,補充:“你不要多心,他不懂事,我不喜歡他,但姐你可以不懂事,我會慣著你。”
蘇綿:“……”
蘇綿哭笑不得。
陸崽崽冥頑不顧,被夏蓮拎起來拍了幾巴掌。
陸崽崽有些生氣,夏蓮總慣著陸坤盛,給陸坤盛慣的不講道理,飛揚跋扈,沒有一點當哥的自覺!
他蹬著腿,被夏蓮扔到地上,想撲蘇綿,又瞧見蘇綿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陸崽崽嘟嘴,眼眶一紅,哼了一聲,覺得蘇綿不寵他了,撲到蘇綿的床上,給小被子蓋到腦子上,等著蘇綿來哄他。
蘇綿是要哄的,夏蓮扯了蘇綿一把,看著床上那一團,沒好氣:“別總慣他,他都給你坤盛哥氣哭了。”
“坤盛哥哭了嗎?”蘇綿哎了一聲,印象里,陸坤盛是個日天日地的,就沒有他慫的時候。
但蘇綿不知道,陸坤盛就在乎他那張臉,很是憐惜自己個兒,又想著今天要來看蘇綿,這個形象不行,怕蘇綿看見不好看的他,就不崇拜他了,給門鎖死讓陸家其他人來蘇家別管他,話剛出口就嚎啕大哭。
夏蓮一敲門,他就忍住了哭腔,等夏蓮走了,又開始繼續哭。
夏蓮是當媽的,人心都是肉長得。
夏蓮能不覺得陸坤盛好笑嗎?
但該教育陸崽崽的地方,她是必須要教育的,總咬人是個什么毛病?
夏蓮有意晾著陸崽崽,她坐在蘇綿的梳妝臺前,看見梳妝臺上的口紅,特地拿起來:“這是綿綿買的嗎?”
“不是,是哥哥的朋友給的,我偶爾會涂一點。”蘇綿有點不好意思,“舅媽,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年紀涂口紅不乖啊?”
夏蓮一怔,“怎么這么問?”
大概是因為,很多人說,女孩這個年紀化妝就是變壞了,老師也說這個年紀不可以化妝。
夏蓮把口紅放回原位,摸蘇綿的腦袋:“女孩子涂口紅,只是因為心里愛美,適度就好,這和乖不乖沒什么本質上的關系。你有你的生活方式,何況就只是一根口紅,舅媽小時候也很喜歡這些,還讓你舅奶奶給我用鮮花汁涂紅指甲。”
頓了頓,她又道:“其實老師不讓你們涂口紅只是怕你們耽誤學業,大學的門檻高,高考是咱們這群人唯一的出路,比起一出生就在終點和領獎臺的人,咱們的起點低。咱們的國家把高考這個平臺遞給咱們,就是給咱們一個相對公平競爭的機會,不然咱拿什么和別人比?”
蘇綿點頭,一側頭,就看見了悄悄掀起被子看她的陸崽崽。
對上蘇綿的視線,陸崽崽小手一揚,快速的給被子蓋到頭上,緊接著翻身,背對著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