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課說到一半,蘇洵轍就跟著霍胥往學校外頭走了,他是真的一臉的感激:“我們綿綿的事情,又麻煩霍老師了,真是,讓您跟著費了不少心!”
“不算費心,應該的。”頓了頓,霍胥補充道:“畢竟蘇綿也是我學生。”
蘇洵轍應聲,末了,若有所思道:“之前的劉老師是?”
“會被安排當任課老師,劉老師的能力還是可以的,教學質量是這所學校評估前三,再加上她家里確實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當個任課老師,講課,布置作業,不需要再給學生進行思想上的指點,這樣她也輕松,可以平衡一下學校和家庭。”
蘇洵轍這才放心,細枝末節對他這種當家長的來說看的更加重要些,劉老師這種,說實話,把孩子送出去,還不如送給一個什么都不管的老師來的安心些。
“我聽村子里的人說,霍老師您還在山上搞那個水力發電的工程?那個工程我不太了解,真像他們說的,搞好了就能發電的嗎?”倆人離學校外面還有段距離,蘇洵轍就又多扯了點。
“可以的。水力發電廠的原理就是把水的勢能和動能轉變成電能。根據水力樞紐布置不同,它的規劃也不同。咱們村的是堤壩式水電廠,在河床上游修建攔河壩,將水積蓄起來,抬高上游水位,進行發電。”霍胥盡量說的淺顯易懂,也不是特別的細致,這些專業性的東西說多了怕蘇洵轍消化不下去。
蘇洵轍確實一句聽不懂,但他能說他不懂嗎?
他不可能說他不懂的,他立刻開始和稀泥:“發電站好啊,村子里有電源!村子里人感謝你啊,霍老師厲害!霍老師最棒!你就是咱們村的光!就是不知道,咱們這個電源,啥時候能接上啊?”
蘇洵轍是想著夏天天熱,他想給閨女買個風扇,最好再來個電視機,勞逸結合嘛,村子里一直不通電,他也覺得挺難的。
“水力發電站和村子里接電是沒什么必然聯系的,村子里的電可以跟省里商量一聲,只要大伙兒愿意出電費錢就可以接。至于咱們國家現在搞這個水力發電站,其實是因為咱們國家已經進入了新的發展時期,在這種經濟增長、工業進程加快的時候,資源和環境趨緊,能源供應緊張,就要另辟蹊徑。像人家美國,前兩年已經在威斯康星的阿普爾頓搞出來了水力發電站,這就好比是衛星和飛機,既然外國人能搞得出來,那咱國家就不能一直原地踏步。”
這是一種家國情懷,霍胥收了身上的懶散,下顎繃得緊緊的:“無論是荷蘭風車也好,美國的水力發電廠也罷,這不光是他們文化的標志,更是驅動他們經濟走向繁榮的一個信號,水力發電站的成立,是有時代的意義的,于甜水鄉而言,可以推進地方農業生產、提高百姓收入,對加快脫貧步伐也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時代變化速度加快,國與國已經不再是武器上的較量,經濟,文化,方方面面,霍胥這代人,自然也有他們的理想和抱負。
推進國家的軟硬實力,讓華國生產轉變成華國制造,你們國家能做到的事情,我們也可以,甚至可以更好!
這是情懷,蘇洵轍雖然不懂這些專業性的東西,但他聽懂了霍胥骨子里流淌的血性,不服輸的干勁。
他以一種,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態度,幫忙霍胥理了理根本不亂的衣領子,感慨:“國家的未來交給你們這代人,叔心甚悅!甚悅!”
霍胥:“……”
真的是夠了。
蘇洵轍大抵是天生就沒什么類似于嚴肅的細胞,除非生氣,不然啥事都能給你說笑場,霍胥姑且稱他一聲溫柔本柔吧,要不咋整,慣著唄,心累點就累點唄。
霍胥事情多,送走了蘇洵轍就去忙了。
蘇綿的開學第一課上到了十一點半,是所有班級下的最晚的一個了。
老何上了歲數,以一種過來人的方式和學生們聊天,意外收獲一波小迷妹。
梅雪最甚,蘇綿覺得,這個大抵是真愛了,始于人品,忠于人品。
蘇綿的新班級還是八班,除了梅雪,賈曉曉,李彤彤,西辭,小胖體委,于卿卿都在。
換了個環境,除了忽然感覺到的眩暈和不適應,蘇綿也沒別的感覺。
因為家里倆孩子都要上學,蘇老太太特地給孩子們做了一大鍋飯菜。
蘇家五房又蓋了個紅磚瓦房,是蘇洵轍給了鐵老爺子錢,讓鐵老爺子幫忙蓋的,這下村子里沒法有人碎嘴說五房跟著蘇綿倒霉了。
人家蘇綿命好啊,離了大房,有了五房,離了五房,還有個在縣城很厲害的爺爺。
仔細想想,倒霉的倒更像是大房,娘家那頭來鬧不說,蘇洵望還隔三差五進醫院,又是跳河又是跟個娘們一樣蹲在家里不上工,活脫一個林妹妹的身嬌體弱。
所以村子里改口風了,倒霉的孩子是蘇蕙,一出生就帶病,你看她沒出生前,蘇家大房多好的日子啊,蘇老大娶了個知青,踏踏實實一個人,周雪微也還算知書達理的溫柔,夫妻倆收入不錯,可自從蘇蕙生下來,就都不一樣了,蘇蕙鬧,周雪微也鬧,越來越暴躁易怒,蘇洵望也越來越廢物,她得病就算了,憑啥又連累人家蘇綿呢?
雖然你那個算命先生說蘇綿命不好,但是我們怎么看著,蘇綿離開大房越來越好而你們大房越來越不好呢?就這次周雪微帶一大家子去娘家躲災,都是讓人家連人帶包裹一起扔回來的。
大伙兒最后總結了一句話,啊,原來不是蘇綿克大房,是大房克蘇綿啊!
你看人家蘇綿離開大房先先后后撞到了多少貴人?!
再看看大房,以前蹦跶那么歡,唧唧歪歪說沒了蘇綿他們大富大貴,大富大貴呢?蓋個房子都是最后一個完工沒人去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