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我閨女就是心疼我,這才給我送了點糧食,你們老蘇家情況這么好,多接濟接濟三房怎么了?你看倆孩子都這么大歲數了,離婚離婚的,咱們做長輩的還要不要這張臉了?臉不都跟著他們一起丟盡了?咱們有啥話好好說啊親家!你要覺得我閨女不行,你兒子不還在外面找女人了?半斤八兩,咱誰也別計較誰!”
劉老太太的話說的滿當,到了后來甚至她也是一副‘老娘很大度,你也別計較’的模樣,蘇綿就接著問:“我三伯什么時候在外面有女人了?劉老太太,你雖然不是什么干部,但身為普通群眾,該有的覺悟還是得有吧?隨便造謠他人不是罪?你可小心點,別最后親家做不成,還得讓我們老蘇家給你送到局子里接受教育!”
“我娘哪里造謠了?蘇洵北要不在外面找富婆,誰給他那么多的果醬?你憑啥送我娘去局子里,蘇洵北敢做還不敢認嗎?他要不找女人,好好的和我鬧什么離婚鬧離婚?!”
蘇綿一直很為劉翠蘭某些方面折服,比如她偶爾流露出來的關于某些方面的自信。
富婆蘇綿友情提醒:“果醬是三伯在我這里拿的。”
“不可能!”劉翠蘭扯著嗓子喊:“你哪來的果醬給他?肯定是外面的女人給他的,你哪里能弄到那么好的果醬和玻璃瓶?”
“梨是我哥在外的同事給的,玻璃罐也是我哥去看見玻璃廠有專門賣的玻璃瓶子他就順帶給買回來的,我倒是不知道,在三伯娘眼睛里,但凡家里有果醬有玻璃罐的,都是被外面的富婆包、養的是嗎?”蘇綿真是想過無數劉翠蘭覺得蘇洵北對不起她的點,唯獨沒想到就因為幾罐果醬。
蘇家五房賣果醬都在私底下進行,除了給蘇家沈家,再就是劉長喜和村支書那送了點,其他人家都是不知情的,蘇綿也沒想過在鄉下賣果醬,主要是價錢太高,村子里的人承受不來,再就是村子里人多嘴碎,政策沒落實到她們這種偏遠地區之前干點啥都得注意著,不能大刀闊斧。
劉翠蘭傻眼了,喃喃:“你給你三伯的東西,你三伯為啥要藏起來?有啥見不得人的?”
蘇綿意味深長的看著劉翠蘭。
為啥?還能為啥?還不是防賊呢!防的還是個家賊!
劉翠蘭的臉色漲紅,一張嘴開開合合,半晌也不知道說點什么好,急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那我,那我不知道……”
“洵北他老去縣城,一跑就是好幾天不回家,我,我這不是怕了嗎?”
蘇老太太都氣笑了:“我兒子和你過了這么多年,你去村子里打聽打聽,我兒子是什么人,你說他在外找女人,看看有沒有人信,劉翠蘭你可真是好得很啊!枕邊人做到這個地步,我老蘇家真是倒血霉了,讓你這么個玩應兒進來!”
蘇老太太現在的心情就是后悔,相當的后悔。
劉翠蘭都傻眼了,有理的事情鬧到現在一點理不占,立馬就把視線放到了劉老太太身上。
劉老太太也是個人精了,眼看著事態不對,態度又變了幾個彎:“原來都是誤會哈,誤會解開了就好,你看洵北也是,果醬是咱家綿綿送的怎么不早說啊?讓翠蘭都誤會了,沒啥事了,沒啥事了,都回家吧,翠蘭你留在三房,好好對你男人,洵北人好啊,你倆好好過!”
“等一下,劉美麗,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在這給我打馬哈哈呢?說了離婚就是離婚!”蘇老太太給人攔住,事情鬧得這么大,這么多人都來看熱鬧,再不離婚還等什么時候,反正臉都丟了,不如一次性丟完。
蘇老太太說完話,又把視線放在蘇洵北身上:“蘇洵北,你自己說,今天這個婚,你離不離?!”
蘇洵北站在蘇綿的身側,蘇綿也仰頭去看他,和蘇洵轍一樣高大的男人,一輩子都行的正坐得直無愧于心的一個人,此刻,也只是看了眼劉翠蘭,繼而點頭:“離。”
劉翠蘭沒想過蘇洵北能說出這種話,眼淚刷的就掉出來了:“你說你要照顧我一輩子的!蘇洵北!你有點信用嗎?你說和我離婚就和我離婚?你離了我你還能找到誰?!誰還能和你這種沒錢沒本事的男人過一輩子?!”
劉翠蘭一邊說,一邊就撲上去要打蘇洵北,被蘇老太太一棍子抽上去,虎著臉:“我兒子不打女人,他娶你,對你好,這是他作為男人,作為丈夫的責任心,這些年你是怎么做的,你男人是如何對你的,你心里有數!現在你們離婚各過各的,你再敢打我兒子一下,你看我抽不抽你!”
劉翠蘭被蘇老太太打的嗷嗷叫,嘴里還是罵罵咧咧的數落著蘇洵北這些年的不好以及他對蘇洵北的好。
蘇洵北心里那點情分,跟著劉翠蘭一字一句,徹底的被寒了心。
蘇洵北一直知道劉翠蘭是羨慕蘇家五房的日子,蘇洵轍是個司機,掙的錢不少,而他確實普通了些,沒什么大本事,眼看著天災人禍,大隊上出了事情,早在蘇明賢沒給農藥拿出來之前,他就想過劉翠蘭的娘家,這才出去給人家扛水泥掙錢,為的就是有閑錢了,再想辦法買點米給劉家送過去。
劉翠蘭可以心疼娘家,蘇洵北寒心的是,在劉翠蘭眼里,她永遠覺得他沒有本事,永遠覺得他們需要靠五房才能生存,劉翠蘭所有的不安都來自分家后,蘇家五房的不接濟,劉翠蘭心里也知道她做的不對,所以背著老太太,背著蘇洵北讓娘家來給糧食一起拿走。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蘇洵北能信任劉翠蘭,但劉翠蘭只會借著蘇洵北的信任做糊涂事。
倆人過了這些年,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蘇洵北的心是真累了:“你不用鬧了,這事就定下來了,咱們去給婚一離,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