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洵白被人欺負這是件大事兒,五房當下連午飯也不吃了,蘇洵轍去運輸隊借了一輛大貨車,上至他這個老男人,下至月亮這個小奶貓,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拿好家伙事兒,給門一鎖就去參團了。
回了甜水鄉的時候,霍曉曉覺得氣勢不足,照例還是要給蘇漠一起帶上的,趕巧就看見了剛回家的蘇洵江,男人身上穿了個白大褂,額頭都是汗意。
霍曉曉眉心一跳,開口道:“四弟,六妹出事了,她在劉家被人欺負了,咱媽氣病了不方便動彈,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去趟劉家?”
蘇洵江理了理衣服,目不斜視的盯著大門,霍曉曉哪料到他連眼皮都沒抬,“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蘇洵白嫁給劉家就是劉蘇氏,她生是劉家的人,死是劉家的鬼,人家夫妻倆的事兒外人有什么好參和的?我跟你去劉家,多說一句話都不占理!”
蘇洵江常年在家打罵趙明玉,夫妻倆動手的時候,趙明玉被打的連床都下不去,就這趙家人可都沒找來鬧事。
在蘇洵江的觀念里,出嫁從夫。
蘇洵白這個多年不見面的妹妹,一生下來家里還有花錢養著,饑荒的時候還要搶他一口飯。
愛死不死,和他有半毛錢關系嗎?
蘇洵江不認為以后有求的上蘇洵白的地方,他現在可還記恨著蘇老太太的絕情,蘇洵轍的不幫襯,連帶著對整個蘇家都看不順眼呢!
霍曉曉聽著他說話氣得眼睛都紅了,正想要再掰扯兩句,剛上車的蘇漠卻拉了她一把:“咱們蘇家,有我在,有大哥在還有五伯在就夠了,不需要再求別人!”
蘇綿補充:“還有三伯吶!”
蘇漠點頭:“妹妹好聰明!”
蘇綿:“……”雖然我也知道我聰明,但你這么吹我,是不是有點過?這件事兒和聰明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好吧?
也不等蘇綿說,蘇洵江冷笑一聲,徑直回了家里,給門“哐當”一聲甩上。
貨車后備箱子里的霍曉曉抿唇,好半晌才開口道,“以前洵白嫁給劉家,哪次回娘家來沒給他這個當哥哥的送吃的,蘇洵江這真的是……”
是什么?
狼心狗肺不仁不義!
當著孩子們的面,霍曉曉還是沒好意思說出來,扭頭一巴掌拍到蘇漠下巴上:“往后我們綿綿受委屈了,你要是跟你四伯一樣悶不出句好話,老娘給你牙敲碎頭扇飛!”
蘇漠:“……說話就說話,你為什么要打我?好像我真的狼心狗肺了一樣!”
霍曉曉冷漠:“我在生蘇洵江的氣。”
所以?
霍曉曉繼續道:“我打不到他身上。”
蘇漠:“?”
蘇漠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想到蘇綿不是家里生的,所以大房這些年對她非打即罵,那同理可證……
蘇漠頓時有了個不太成熟的小想法。
霍曉曉一看兒子這副表情還有什么不懂的,又是一個巴掌扇到蘇漠的腦門上:“我今天不給你腦子里這些水扇飛你是不是還得給我編個劇本出來?”
蘇漠:“……”
他為什么比蘇楠楠還要難?
有生之年他能正兒八經體會到一次母愛嗎?
蘇洵轍的車子開得快,沒一會兒就從甜水鄉到了劉家。
這次來的不光是蘇洵轍和蘇明賢這種個高的男人,還有蘇綿手里牽著的一只銀色的藏獒。
成年的藏獒戰斗力強,何況是這種幾千只里都難得會出現一只的銀色藏獒,又兇殘又威風的,別說咬死人了,就是和狼群干架也不見它慫過!
蘇家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還牽了一只狗,這就是要找場子的意思。
劉老太太聽見動靜帶著兒子開院子門的時候,原本就緊張的心,這會兒跳得更加劇烈不正常,她都有要把門死死關上跑回屋子里的想法。
不過她這也只是個想法。
當年劉成才娶蘇洵白的時候,蘇洵轍鬧得最歡了,直言“你要是欺負我妹妹,別說我當哥哥的給你腦袋都扭掉”。
蘇洵轍混不吝的性格誰不知道啊?甜水鄉里最野的孩子王非他莫屬。
劉老太太要是真敢把門兒關上,蘇洵轍別說踹門了,都能開著貨車給劉家的墻撞翻嘍!
所以劉老太太平復了一下心情,笑瞇瞇道:“呦,這不是洵轍嗎?咱們這都多少年沒見了,你這孩子還和以前一樣,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頓了頓,老太太的視線又掃過蘇洵轍身后烏壓壓的一片,尤其是蘇綿,懷里抱著貓,手上牽著狗,訕訕道:“也不知道今天是啥好日子,你們蘇家人都來我們劉家串門了!”
蘇洵轍冷笑一聲,沒給劉老太太留好臉色:“哪有什么串門,我二嫂和我媽想看一眼妹妹都看不了,知道的以為我妹妹嫁給了你們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老蘇家賣了個閨女出來,連我媽看一眼親閨女還得經過你們老劉家人的同意了!”
這就是開門見山有啥說啥了,劉老太太沒想到蘇洵轍這么直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洵轍啊,你這話說的也忒難聽了點!洵白來了我們家,我可是把她當親閨女疼的!一天三頓飯都不用她做,還能委屈了她不成?”
“委屈不委屈的,還不是得等我見到了我妹妹問了之后才清楚,您說是不是呢?”蘇洵轍說這著話呢,霍寶寶在他身后做足了架勢,一面兒對著劉家叫喚,一面兒蹦跶著前爪要往屋里進,好在蘇綿牽著狗鏈子幫它做戲。
“洵白這兩天身體不好,我給她請了個中醫,說是不能夠見風見光。”劉成才跟在劉老太太身后,對上他媽遞過來的眼神趕忙點頭,唯唯諾諾道:“對,是有這么一回事,我們都是為了洵白好……”
蘇綿看著劉家母子倆的小動作心下鄙夷:“我小姑姑得了什么怪病不能見光?姑父,我也是中醫,還頭一次聽說過這種病,你把姑姑的病情說仔細點,就當給我長長見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