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沒用多長時間,故作高深道:“我不知道蘇小姐到底用了什么藥,沒辦法救人。不過病人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危險,說是命懸一線都不為過!”
普通病房里的病患的身體狀況并不是很糟糕,不然也不會等到這一批用藥。
護士們陪同蘇綿一起來治病,沒想到非但沒有把人治好,還往鬼門關上推了一把。
“蘇小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醫生嗎?怎么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是啊,蘇小姐,如果你的身體狀況不好,大可以提出來讓別人頂替你,你這樣不專業,是會牽連到我們的!”
“蘇小姐,你看清楚了,這里這么多無辜的人,全部都要因為你的過錯承擔責任,你良心何安?!”
沈棠適時的開口道:“這次的流感病情嚴重,大伙兒都看見了,光是呼吸道就可以傳染給別人,本來按照我們研究院給出的流程走這些病人都可以治愈,可現在蘇綿給他們用錯了藥,這不就是變相的要他們的命嗎?”
她故意提高了嗓門兒,就是要調動在場護士們的怒氣。護士們跟著蘇綿一起干活,她們是一個團隊,蘇綿出了失誤,她們也會被批評。
屋子里的五個小護士因為沈棠這幾句話嚇破了膽:“沈小姐,病人的病真的沒有補救的措施了嗎?您能不能讓研究院的同事幫忙給看看啊?”
沈棠成功煽風點火,她興奮地動了動指尖,對上蘇綿不知所措的眸子,輕咳一聲,向著屋外的護士命令道:“你去請一下我們研究院的馬前輩和邵前輩。”
小護士得到指令急忙就沖了出去找醫生。
沈棠不著痕跡打量著小可憐蘇綿,小姑娘孤零零的站在一處,和她,和護士們隔開,像是一個人對抗了一整個世界,無助又倔強的模樣。
要么說造物主是偏心的,就蘇綿這張臉擺在這里,但凡掉上幾滴眼淚,那都是個梨花帶雨的美景,有的男人愿意疼惜她。
沈棠不得不承認,連她這種高貴身份的人,也是羨慕蘇綿的。
病房里很安靜,只有護士們偶爾竊竊私語的聲音,她們的視線放在蘇綿身上,不用聽都知道說了什么。
馬中醫和邵中醫很快就趕到了病房里來,沈棠匯報了病人的情況,“已經把過脈了,病人的病情嚴峻。當務之急就是得先查出來蘇綿到底用了什么藥。”
沈棠說:“我讓護士請您二老來,就是想讓您二老幫忙,針對蘇綿錯誤的藥方,想辦法寫出新的解毒藥方給病人們服用。”
馬中醫和邵中醫都同意沈棠的觀點,沈棠輕蔑的看了眼蘇綿。
三個人正說著話,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忽然劇烈的抽搐,他一個側翻,病床跟著顛了顛,下一瞬間,病人就沒有任何預兆的吐了出來。
有一就有二,接下來就看見一整個病房的病人都在嘔吐,還有的蹬著腿哼唧。
不出片刻,整個房間里都彌漫著一股酸臭的味道。
不對勁!
研究院最后拍板定下來的藥方給重病監護室的病人們使用過,沒有哪一個病人吃了藥丸之后會出現這種嘔吐的狀況。
病人突如其來的發病征兆更加驗證了蘇綿用錯藥這一點,甚至可能引起了病毒毒性的改變!
在場所有人面色大變,那個站在門口的護士趁著大家不注意就溜了出去。
沈棠看著病房里這些身體孱弱的病人,怒氣更甚,質問蘇綿:“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蘇綿,你現在這個樣子和謀殺又有什么區別?”
蘇綿沒接話,沈棠更是咄咄逼人:“我從來沒有見過和你一樣品德敗壞的醫生!袁老爺子怎么會認你當徒弟?我現在都在懷疑袁老爺子的專業水平!”
袁老爺子不收收沈棠當徒弟一直是沈棠心里的一塊心病。
越缺什么越愛說什么,沈棠對袁老爺子的質疑,引起了在場其他兩個醫生的不滿意,“蘇綿同志做錯了是蘇綿的錯,和袁老爺子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干系,沈醫生,慎言!”
“沒錯,沈醫生,我們現在該做的是研究病人的病情,給病人診治,而不是站在這里做出毫無意義的爭吵!”
蘇綿困頓下抓錯了藥,倆老醫生知道問小姑娘也問不出來什么,當下就讓屋內的護士去藥鋪對一下藥的克數。
沈棠被前輩訓斥,她臉色不太好看。
屋內的氣氛凝重,出去的護士小白帶著院子和科室里的幾個醫生一起到了病房外,看見病房里這些原本應該痊愈的病患,再一次遭受到痛苦,院子的心就跟讓針扎了一樣,疼的無法言說。
來的路上,小護士已經把整件事情給院長解釋了一遍。
院長對著屋內的醫生道:“馬老,邵老,沈醫生,病人現在的情況怎么樣了?病人家屬信任縣城醫院,把病人交付給我們,你們可一定要幫幫忙把他們救回來啊!”
病人成了這幅樣子,馬老和邵老兩個人還在給四肢抽搐的病人看診。
他們的情況甚至比沈棠一開始說的還要嚴重,脈搏虛弱,脈象有種隨時都會消失的感覺!
兩個老人家想著辦法呢,心里同樣也擔心蘇綿因為這件事情攤上事兒。
畢竟就算醫生用十二分的專業去救病人,沒救活病人,家屬也會鬧上那么一鬧,何況病人出事還是因為醫生不專業而導致的。
“怎么樣了?還有救嗎?”眼看著兩個老爺子表情凝重,院長心里也浮現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我們并沒有辦法來治這種病。”馬中醫舔了舔唇瓣,沒把脈之前看病人的狀態他就已經在擔心了,把脈之后那就更不用說了,“藥已經被病人的身體吸收,病人的反應很大,別說是我們,就是給許老爺子和袁老爺子兩個人找來都沒有什么辦法……”
“沒辦法?!”院子臉色一變,“馬老,許老,我們的醫院經不起折騰,真的不能再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