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推著車到山亭四號街的時候,隔著大老遠就看見了一群吵吵鬧鬧的孩子。
只是沒等蘇楠楠開口吆喝,就被蘇綿快速地捂住了嘴巴。
蘇楠楠支吾的仰著脖子,不懂他姐是個什么意思。
“先別說話。”蘇綿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許思遠身上。
男人站在一輛黑色的轎車前,彎著腰,低頭去請車里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老太太大概有七八十歲的樣子,一頭銀發,腳步踉蹌,只是一雙眼睛烏黑,看上去精明又干練的。
許思遠低頭喊了聲:“媽。”
老太太“嗯哼”了一聲,抬胳膊讓他兒子攙扶著她,許思遠在一旁看著他媽走起這幾步來的踉蹌,那是一個膽戰心驚,“媽,我不是都說我會把您孫女帶回去了嗎?您怎么非得大老遠折騰這一遭,你這身體怎么吃得消?”
“等你?母豬都能上樹了。”
許老太太白了兒子一眼,“再等我還有沒有命活著都不一定,老二啊,咱們家思思丟了這么多年,既然找到了,這次說什么我可都不能讓她受委屈。”
許思遠的表情僵了一下,低著頭,沒說話。
老太太對著他的腰扭了一下,“你啞巴了?”
“我知道,但是――”許思遠為難:“蘇家那邊不想協商……”
“孩子學不好必然是大人教的不夠好,思思做錯了事情,蘇家人對她的教育就沒有問題嗎?發生這種事情,大人就該先找自身的毛病,孩子這么小,她能懂什么?”
許思遠嘟囔:“她都十六歲了,而且我問過了,她是因為,因為嫉妒故意扔了平安符下河,又讓蘇洵清去撿,二房這才不依不饒的。”
許老太太的腳步頓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蘇家給我們許家的孩子就養成這樣了?!”
老太太是堅信的,孩子的好壞和大人的教育分不開。
許思遠不敢忤逆他媽,也知道他媽這次來,還帶了個律師,就是為了給孫女脫罪。
“對了,警局那邊提審麻煩,你有我孫女的照片嗎?”一進院門,許老太太就跟二兒子要孫女的照片。
許思遠想了下,他還真有一張從周雪薇那里拿的照片,當下遞給了許老太太。
照片上是十七歲的蘇蕙,前一個月剛去拍的黑白照片。
許老太太臉上的笑意散開了,好半天,不可置信:“她真是我孫女?”
“還在做DNA,不過按照她說的那些特征,全部吻合了思思的特征。”
“可這……”
許老太太耷拉著眼皮,只覺得渾身無力:“這也太丑了吧!”
那眼睛,那臉,那略微凸出的顴骨,怎么看都是一副尖酸刻薄沒有福氣的臉,和她記憶里剛出生皺皺巴巴的孫女可不一樣。
和她兒媳婦那就更不一樣了,她兒媳婦多好看,而且兒子也不差啊!
怎么就生出來這么一個相貌寡淡的蘇蕙呢?感覺就像是風一吹就倒,說句重話就哭,背地里卻心狠手辣的長相。
“那個DNA讓老楊做,我讓老楊來一趟,別人經手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