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流淚,即便流血,這也是他們唯一的機會,是他們翻身的機會!
當戰神被縛時,第一日他們哭泣著哀悼自己的親人,第二日,他們用鮮血來堅定自己的意志!第三日,他們會集結起來!沖向自由!
哪怕像傳說中神的子民那樣,為了救神,死傷大半,也沒關系!
他們受夠了屈辱!受夠了剝削!他們要站起來,改寫神話,改寫歷史!他們要讓第三日之后,所有活下來的奴隸,致死而生!
時間就在今日,就在日月替轉之時,就在現在!
皇帝慌了,連忙調兵鎮壓,但這個時候,士兵們都在沉睡當中,驟然被叫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沒有人想到被欺壓到沒有脾氣的奴隸們,會在沒有人集結帶領的情況下造反。
照理來說,他們就算反了,也應該是一盤散沙。
但是沒有,他們銳不可擋,在士兵們趕到之前,就從內部爆發,殺了自己的主人,燒光仇視的一切!
一些中小貴族還在睡夢中就被反攻了,他們來不及反應,最終死在了自己家里。
一些大貴族雖然身邊有私兵,但他們手底下的奴隸也多,私兵人力不及的情況下,他們只能逃跑。
結果全城的奴隸集結起來,他們還沒出門就被包圍了,除了少部分大貴族逃進了皇宮,大部分不是死在了家里,就是死在了逃跑的路上。
至于那四位領主,他們手下兵力雄厚,都安然逃入了宮廷。
但沒有兵力鎮壓,他們手下的奴隸也全反了。
他們手下的奴隸也是最多的,這一反抗起來,簡直是給奴隸大軍注入了汛朝!
很快,奴隸們攻破了皇家奴隸場,解救了無數被關押在里面的奴隸。
同時他們也攻破了城中大大小小奴隸中轉場,盡可能的在集結人馬!
為了防止宮中有人逃脫,他們封住了所有宮門,好在宮中有一萬禁軍堵門,不然皇宮也會在第一時間被攻陷!
這下子,整個皇宮都亂了起來,那些來使自不用說,原本只是來參加壽宴的,結果竟然遇到這么多事情,他們不會死在這里吧?!
雖說兩軍交戰不斬外使,可對方是奴隸啊,而且無人組織,還不看到人就殺了?
抱著這樣的擔憂,所有的來使都要求面見皇帝。
因為此時幾乎所有禁軍都去守宮門去了,沒有人管他們,他們便一路暢通無阻,跑去了正殿。
秦玨并不擔憂,他的人已經來了,只是為了幫助吸引城中百姓,和長祁煜的人一起,在循霧山制造流言。
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們隨時都會過來接應。
而謝琳瑯早在動亂的第一時間,就去了皇宮正門口。
眼下所有人都亂了,她毫無阻礙的來到了城墻上,將長祁煜拽了上來,卻見他臉上竟然都是淚水,暗金色的眼瞳滿是哀怮。
謝琳瑯給他的手松綁,他便用那雙染血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聲音極啞的說道。
“謝琳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們的痛苦,看到了他們的絕望!我看著他們被殺死,然后更多的人站了起來!
火在我眼前燒成一片,我想阻止,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謝琳瑯看著眼前蜷縮起來,蹲在地上的“長祁煜”,笑著說道。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和你哥哥吧。”
“長祁煜”聞言,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問,“到底要怎樣才是正確的,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所有人都開心快樂!我不想看到死那么多人……這是我長大的國土啊……”
謝琳瑯見他精神有些混亂了,便連忙抬起他的臉,看著他通紅的眼睛認真說道。
“這是你的國土,所以你有責任去守護它!
眼下不是你脆弱的時候,你哥哥走之前留下了很多避難所和緊急離城通道,他應該告訴你了,眼下,你就帶著他的三千私軍,去中下街區,救剩下的百姓。
那些私軍,都在長祁煜府上等你。”
長祁洛書的眼瞳漸漸有了光亮,可他又問。
“皇城怎么辦?上街區怎么辦?”
謝琳瑯無法回答,上街區是最繁華的街區,官員、貴族、奴隸主都在那里,所以那個位置和眼下的皇宮一樣,必然被奴隸攻占,無法挽回。
簡而言之,僅憑三千人是救不了的。
謝琳瑯一字一句對他說道。
“皇城還有禁軍,伯城的兵馬趕來后,也會第一時間殺去上街區,保衛皇宮,所以這不是你該費心的。”
“可是……”
“沒有可是!戰爭就是這么殘酷!矛盾需要血洗!而你、只需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謝琳瑯說到這,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悲怮,聲音也變得低啞。
“……人有時候必須做出選擇,因為你是不可能救下所有人的。
必要的時候,你只能抓住能抓住的,舍棄所有你不想舍棄的,這樣,才能有更多的人活下去。”
似乎被謝琳瑯安定的聲音穩住,長祁洛書身體不再顫抖,他定定的看著她,暗金色的瞳孔由閃爍,一點點變得堅定。
隨后在一片喊殺聲中,他站了起來,同時他整個人、仿佛也在這一瞬間長大了。
“我可以的……我可以……”
“因為我現在是皇兄……我可以做到!”
謝琳瑯輕聲一笑,反握住他的手,用力的傳遞給他力量!
“快去吧,走密道離開,趁密道還沒有被堵截之前。”
“好!”
長祁洛書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雖然渾身是傷,但身體卻充滿了力量!
一直以來,他都是被皇兄保護的那個,所以謝琳瑯之前找到他,讓他假冒皇兄的時候,他是真的做不到。
可只有他和皇兄一樣,生著暗金色的眼睛,只有他和皇兄長得如此相似,方便易容,如果他做不到,還有誰能做到?
國難當頭,好不容易有需要他的時候,他怎么能拒絕?!
后來他果然也做到了,沒有被人懷疑。。
即便他在操持宮宴的時候,整得頭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