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董奇之前三番四次,來的太頻繁了,所以醫仙專門派了人在這里,讓來人知難而退,不要白費功夫。
秦玨之前得了董奇的信,早有心理準備。
只聽他道,“朕乃大秦之君,特意上山,拜訪醫仙。”
秦玨這話讓對方愣了一下,隔著風雪,白衣少年認真打量了秦玨一眼,眼前這人英氣勃發,氣度天成,看著還真不像是一般謀士,難道……真的是秦帝?
他竟然親自來了?!
白衣少年頓了頓,終于說到,“請陛下稍候。”
說完,他就轉身,消失在了風雪中。
白恒見狀,上前一步說道。
“陛下,您說這醫仙是不是在山上待太久,不知凡間事,所以老糊涂了?謝大人那么好的人,他何必死守著規矩,就是不肯醫?”
秦玨瞇了瞇眼,透過風雪,看向了云端最高處。
“不管他是因為什么不肯醫,朕都要他改變主意。”
過了半個多時辰,白衣少年再次來了,這一次他來,終于帶來了好消息,只見他拱手說道。
“家師請陛下一見!”
秦玨聞言,欣然前往。
白衣少年十分的沉默寡言,雖然在前面帶路,但是一言不發。
白恒原本有意想問點什么,最終還是打消了念頭。
他們一路上山,最后在快到山頂時,來到了一個天然形成的洞穴。
待進入洞穴后,他們又走了半個時辰,只見隧道越來越狹窄,最后僅容一人通過,但等穿過隧道之后,眼前豁然開朗!
淡淡的香味襲來,他們面前竟然是一片紫色的花海!
微風拂過,這里的溫度也讓人感覺一下回到了春天。
秦玨抬頭,就見他們身處在一個非常大的天坑里,琳瑯告訴過他,這種地方一般是火山口,沒想到,長壽山居然是一座火山,山頂之上,還別有洞天!
白恒在他身后,也驚嘆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他們繼續往前,就來到了一片茂密的樹林,這天坑很大,人走在其中非常渺小,再看叢林的茂密程度,這應該是一座死火山,很久沒有噴發過了。
穿過叢林和藥田,他們看到了幾座隱在叢林里的吊腳樓。
在其中一座吊腳樓前,有一個白胡子老頭正帶著弟子在搗藥,他身邊幾個年齡不大的男弟子,見到有外人來,都好奇的偷瞄過來,老頭子一瞪,才乖乖的低頭繼續搗藥。
秦玨見狀,朝老人行了個晚輩禮。
“這位一定就是醫仙尋老了,晚輩見過前輩!”
尋老本名楊天尋,此時已經有一百零三歲了,雖然滿頭白發,滿臉皺紋,但他給人的感覺并不老。
只見他抬起拉攏的眼皮看了秦玨一眼,眼中精光一閃。
打量過秦玨之后,他不覺點了點頭,然后起身回了一禮。
“草民見過陛下。”
他表現的并沒有秦玨想象的那么難纏,并且他對秦玨的態度還算友善,不僅請他去到室內入座,還讓小徒斟了茶來。
吊腳樓內,不等秦玨開口,尋老就摸著長長的胡子問。
“陛下也是為了謝琳瑯來的?”
秦玨抿唇,然后鄭重說道,“請醫仙務必要醫治她!”
尋老搖搖頭,一邊給他斟茶,一邊說道。
“你來求醫,她不知道吧?”
秦玨聞言,有些詫異,聽醫仙這意思,以前莫非見過琳瑯,和她是舊識?
尋老瞇著眼道,“若是她知道,必定不會讓你來,你也不用驚訝,楊懲惡是老夫的師弟,謝琳瑯體內的九根穿神釘,還是楊懲惡來老夫這里要的。
聽說師弟他以前還教過你毒術,所以論起來,你還得叫老夫一聲師伯。”
他這番話里信息很多,也就是說,眼前的醫仙是懲惡大師的師兄?
而且他知道琳瑯的毒,知道琳瑯,還知道她體內穿神釘的事。
一瞬間,秦玨有些失望,如果醫仙早就認識琳瑯,那么他能救的話,一定那時候就救了。
眼下之所以說不救,其實是不能救吧……
似乎知道秦玨在想什么,尋老哼了一聲說道。
“并非老夫不能救,如果老夫知道赤毒的毒方,必然能找到解毒的辦法,就算沒有赤毒的毒方,老夫也有別的辦法可以救!
實不相瞞,老夫曾三次下山,要給謝琳瑯解毒,但她都失約了。
后來她屠殺望家村,老夫見她濫殺無辜,所以才不肯再插手她的事,不是老夫不能救,而是她早就無藥可救!”
聽尋老這么說琳瑯,秦玨瞇了瞇眼,氣血翻涌。
若非眼前這人算他師伯,若非他說他能救,只是不想救,他只怕這個時候就要翻臉!
見秦玨不忿,尋老擺手說道。
“你別忙著生氣,且聽老夫慢慢說就是。”
他皺著眉,似乎回想起了過往,“你應該從來沒有聽謝琳瑯說起過她的過去吧?她之所以不跟你說,是因為她的過去血跡斑斑,告訴你,可能會完全顛覆你對她的印象。”
“她是個得天授的孩子……所謂得天授,就是生而知之,不然她也不可能在眼下這個歲數,就干出這么多‘豐功偉績’。
我師弟遇到她時,她才八歲,眼下的八歲稚童會什么?頂多就是吟詩作對,能寫一篇好文章,不知事的,這個年紀還在玩泥巴。
但她八歲的時候,不僅女扮男裝拜入了帝師門下,提出了科舉制,還仗著帝師的人馬,四處搜尋自己的仇人,并用自己根本不可控的力量,殺了不少人,可怕得完全不像一個孩子。”
“你可能不知,至今還有很多地方流傳著鬼童殺人的傳聞,那其實不是傳聞,只是有人看到了她殺人的樣子罷了。”
“因為她之前受了很多苦,內力無法控制也非她所愿,所以我師弟很同情她,一直想幫她控制內力,或者解開劇毒。
但師弟試了很多辦法,都沒有效,于是便求到了老夫這里。。
老夫見她生而知之,世間難尋,而且之前殺人,殺的都是仇人,也無可厚非,于是老夫便決定破例給她醫治,幫她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