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辭開始叨叨不休地說起了關于錦葵的往事。末了她說道:“當年錦葵落得那樣的下場,還真是讓人噓唏不已。不過吧,人生就是起起落落,這不,后來錦葵又回到了后宮,她以德妃的身份出現了。”
聽到這里,嚴美人坐不住了,她倏地起身:“你不要胡說八道,德妃怎么可能是錦葵?”
慕辭眼中滿滿都是笑意,“這事兒我若沒有十成把握,也不會說出口。因著你與德妃的交情,我也就把這事明明白白告訴你。今日找你來呢,其實還有另一件事。”
她說著,又低頭喝了一口茶,自在閑適的樣子,卻令嚴美人暗暗心驚。
慕辭跟她說這些,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到底想說什么?!”嚴美人坐不住了,沉聲喝問。
慕辭嫣然一笑:“你和德妃走得近,她有什么事,應是會跟你商量吧?”
嚴美人臉色微變,她冷聲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和德妃交好的消息在后宮不是什么秘密。德妃有什么事,定也會和你商量。我說這些,不過是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事,例如方才德妃跟你說了什么。我想,你應該也不被德妃控制想一輩子吧?而我可以幫你。”慕辭悠閑自得地喝了一口茶。
嚴美人聽到這里再坐不住,她起身道:“你想多了,我和德妃娘娘不熟。”
她說完,迅速出了主殿。
當走出室內,熱風打在臉上時,她腦子突然間清醒了很多。
德妃只把她當成可以利用的棋子,她為何要對德妃忠心?慕辭有心計、有謀略,若慕辭愿意出手,她或許還有活路。
思及此,她原路折回。
只見慕辭好端端坐在原位,似早料到她會回頭。
她輕嘆一聲。在慕辭跟前,她還是太嫩了,在慕辭跟前丟人,也不算什么事。
“德妃方才確實跟我說了一些話,但我聽不明白。她說知道你的一個秘密,還說這個秘密對你而言是致命的。”嚴美人把李婉兒跟她說的話如實說了。
慕辭聽后,久久不語。
嚴美人以為慕辭不相信自己,又道:“她真是這么跟我說的,言之鑿鑿的樣子,不像在說笑。”
慕辭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嚴美人聽她這么說,松了一口氣。
慕辭達到目的,命絲竹送嚴美人離開。
絲竹再回來,低聲對慕辭道:“方才奴婢看到柳心探頭探腦,想是好奇嚴美人為何來永安宮走動。”
“無礙,由著她去,目前她還翻不出大浪。”慕辭淡聲回答,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絲竹見慕辭表情有異,便問道:“娘娘可是知道德妃所說的秘密是什么?”
她懷疑德妃所說的秘密,正是慕辭離宮時的那半年發生的事。
“不知。我去小睡一會兒,你們都別吵我休息。”慕辭說著,進了寢殿。
她倒在榻上,沒有一點睡意。
方才她在想,李婉兒難道是獨孤連云的人嗎?
她最大的秘密,就是在出宮的那段時間和獨孤連云待在一塊,而且她還知道獨孤連云還活著。
似乎只有這個秘密,能讓獨孤連城處置了她。
若說李婉兒是獨孤連云送進宮的,一切就都說得通了。李家敢把一個冒牌貨送進宮,只因為有獨孤連云這座大山在背后撐腰。
可若李婉兒是獨孤連云的人,李婉兒又怎么敢把獨孤連云還活著的事捅到獨孤連城跟前,她就不怕被獨孤連云處置?
這件事她沒辦法和其他人商量,因為獨孤連云活著這件事,只有她知道,她進宮后未曾和任何人提起。
她以為越少人知道越好,現在看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獨孤連城如果一直在追查她出宮后的行蹤,遲早會查出一些端倪。
慕辭沒再胡思亂想。
這事她擔心也沒用,只能順其自然。
兩天后,暗影出現在延福宮,向獨孤連城匯報自己查到的情況。
“周府?”獨孤連城聞言擰眉。
“正是周府。卑職暗中調查后,發現娘娘在出宮期間住在周府,這周府還有一個神秘的表親,名為蕭子衍。有意思的是,周府上上下下對蕭子衍很恭敬,蕭子衍卻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人物,后來在娘娘回宮后,蕭子也消失在了周家……”暗影把查到的消息盡數告之。
獨孤連城乍聽到蕭子衍的名字,有點走神。
子衍這個名字非常熟悉,皇兄的字就是子衍,這只是巧合嗎?
“可查到蕭子衍的容貌?”獨孤連城眉心微擰。
“蕭子衍深居簡出,一般人見不著,只知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暗影回答。
“繼續查,周府那邊派人盯緊,還有李家也盯緊。”獨孤連城眉眼低沉。
“是。”暗影領命而去。
就在這時,碧玉匆匆入內,手上拿著一封信:“皇上,有人在門外揀到這封信,說是要皇上親啟。”
信封她已經檢測過,沒有毒,但不知是何人送進來的信,那人能把信送進延福宮,本事可不小。
李玉接過信箋,他仔細聞嗅,又再細細查看,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才打開信。
內容他沒敢看,而是遞到獨孤連城跟前。
獨孤連城正想接過,李玉忙道:“還是奴才遞著吧。”
為以防萬一,皇上不接觸信箋為妙。
獨孤連城迅速看完信箋,臉色變了又變。
李玉和碧玉都發現了萬歲爺的表情變化,因為不知道內容,他們也只能靠猜測,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皇上才會有這樣的表情出現。
“即刻詔慕辭來延福宮。”獨孤連城眸色陰鷙,接過信箋,死死地盯著信箋上的內容。
李玉匆匆云至永安宮,道明來意。
慕辭見他表情有異,心里沉沉的。若無意外,應是李婉兒出手了吧?
李婉兒和她是宿敵,自然會想盡辦法除去她。
李玉也有心事,平素話那么多的人,此刻默默無言,直接便送慕辭進了延福宮。
慕辭進西暖閣的時候,獨孤連城坐在書桌前,他跟前有一張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