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兩趟地鐵到達南城區圖書館,出站的時候,許朝辭原先一肚子火早已經被地鐵車廂內的冷氣吹沒了。沈初言給倆人買了奶茶,許朝辭舔著蓋子上的奶油芝士,咧著嘴笑得像個二哈。
他的性格從小就是這樣,總是莫名其妙生氣,然后又莫名其妙好轉,最關鍵的是……間隔不會超過五分鐘。
所以,他在沈初言面前就跟裸跑沒兩樣。
彼此太了解了。
……
“我寫會數學卷子,你想看書或是隨便轉轉都行,只一點,別騷擾我。”好不容易找到兩個空位,沈初言把書包里裝的本子資料一股腦倒在桌子上,右手拿筆,另一支碳素筆是備用的,這是他長期的習慣。
沈初言玩歸玩,老師布置的作業從不會敷衍了事,而且他向來都是先搞定作業,跟許朝辭這種放了假先瘋玩最后沒時間了才迫不得已趕作業的懶逼不同。
對于沈初言的暴脾氣許朝辭是深有體會,課余閑暇時間,想怎么騷擾他都沒問題,可只要他正兒八經地搞起學習來,凡是逼逼者,格殺勿論!
“知道了,知道了。”許朝辭有氣無力地回道,見他面前攤開的試卷一個字沒寫,不禁有些詫異,“稀奇,你昨晚沒寫作業?”
“家里太吵。”沈初言低頭審題,輕聲回了一句。
許朝辭原本翹著的二郎腿規矩地放下來,欲言又止地盯著沈初言,很快就聽他輕輕嘆息一聲。
最后什么也沒問。
大概是學霸就坐在他正對面,旁邊的人幾乎都是人手一本書,半杯奶茶下肚,許朝辭終于感覺到一絲良心不安……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來公園閑逛的大爺,順手拿了一本書翻開,看完一頁后他打了個哈欠,這才意識到自己拿的是政治書。
難怪這么催眠。
政治書上凡是要記要背的重點,許朝辭都拿橙色熒光筆劃了線,方便考前突擊。就這么連續翻頁看了半小時,許朝辭崩潰了。
他現在看什么東西眼前都是橙色……
“我去,我怎么感覺每一段都需要背?我是不是標記錯了?”光是看一遍他眼睛都快要瞎了,要是全背下來得死多少腦細胞?
太可怕了!
沈初言握著筆飛快解題,沒工夫搭理他,許朝辭輕手輕腳從桌上擺著的一堆書里翻出沈初言的政治課本,低頭認真對照。
結果……更崩潰了!
一整面橙色有什么可怕的,看看沈初言的書,那完全就是打翻了的調色盤……不擔心閃瞎眼么?
小聲吐槽了兩句,低頭再看自己的書發現順眼了不少。不過許朝辭沒有沈初言這么好的定力,默默背了一會書,屁股開始坐不住了,打算四處轉轉。
“我去溜達一圈。”
沈初言頭也沒抬地沖他擺了下手,意思是快滾。
于是許朝辭愉快地滾了。
……
非常輕松地寫完一張卷子,沈初言停下筆活動手腕,抬眸看向對面,許朝辭的位置仍是空的。
這家伙是溜去女廁所舍不得回來嗎?
沈初言在學習上一向是勞逸結合,而且“逸”的時間明顯更多,拿著手機起身過去書架,準備挑一本課外書看看。
隨手抽出一本,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封皮,聽到身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沈初言?”
女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