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餐店出來,外面的天早已黑透,街道兩側亮起成排的路燈,馬路上依然車流不息,無數車輛在紅綠燈口塞住,尾燈亮起,放眼望去全是一大片醒目的紅。
幾個男生都有“專車”,主動提議想送她們,劉桐和另一個女生考慮到他們都喝了點啤酒,婉拒了他們的好意。
“秦笙,”劉桐問她,“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坐地鐵嗎?”
“對面就有公交站,我坐公交車方便一些。”
秦笙明顯沒有來之前那么有精神,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多,困了,說話也是懨懨的。
劉桐拉著那女生走了,回頭朝他們揮手:“明天見,拜拜。”
男生們騎在自行車上,整齊劃一地“拜”一聲,只有秦笙輕輕揮了兩下手。讓沈初言覺得她看起來真像收銀臺上擺著的那只招財貓。
許朝辭還是挺有自知之明,沒再過多強求讓秦笙坐他的車,沈初言就更不可能了,不過許朝辭非得拽著他一起把秦笙送去對面的公交站牌,理由是女孩子晚上一個人不安全,還非得親眼看著她上車坐好了才放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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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倆人并肩蹬著自行車,話沒說兩句許朝辭就想起剛才窒息的一幕,立刻咬牙憤憤不平:“夏柯那小子是不是故意挑事啊,說好了大家今晚出來慶祝一下,吃點好的,可他倒好,專門挑這時候問你那些糟心事兒……”他哼了一聲,“還他媽當著秦笙的面兒。”
“……”
沈初言到了嘴邊的話因為他的后半句霎時打了個轉,投去疑問:“你不覺得你這話有毛病?”
什么叫當著秦笙的面兒?不是,當著秦笙的面兒咋了?他跟她又沒什么關系,還怕丟面子不成?
許朝辭莫名其妙被懟,當即就不爽了:“哪兒有毛病?我辛辛苦苦維護你,你居然罵我?沈初言,你這個狗東西——”
“行行行,我狗。”沈初言及時出聲截斷他往下說的話,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態都絲毫不走心,他如此坦然承認自己狗,許朝辭更氣了。
自己這些年的青春還真是錯付給狗了……
許朝辭憋著氣兩腳蹬得飛快,一會兒就把沈初言甩開一大截,沈初言抬頭欣賞月亮,默數到十秒,接著雙腳一蹬立刻追上去。
“我知道你是在維護我,我很感動,真的!”追上許朝辭,沈初言一手搭在他肩上,勾唇笑了笑,“行了,別瞎矯情。郝帥、夏柯他們不清楚內情,你還能不知道傳言的那些事兒到底是真是假?”
許朝辭偏頭看他,路燈光明明滅滅地灑在倆人身上,沈初言一半的臉藏在陰影中,卻依然能從輪廓里瞧見幾分骨子里帶出來的桀驁。許朝辭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這時肩上一輕,是沈初言收回胳膊,他盯著前方某處看了一會兒,等到在人行道前剎車停下來時,突然沒頭沒尾地來一句:“打他一頓算是輕的,我現在都后悔當時沒直接打死那幾個逼。”
許朝辭兩只耳朵都被汽車聲灌滿,遲鈍了兩秒才“啊”一聲,心里迅速把沈初言剛說的話過了一遍,太陽穴突突直跳:“我記得你當時說的是那逼欺負他們班女生,你看不下去了才……操,你說清楚一點,那逼到底怎么欺負他們班女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