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一直不作聲,是想等許永益回來定奪此事,不想事后落埋怨。
不過他聽到說侯府不會追究許家的責任,還會給一筆謝禮,就覺得許永益就算在場也不會不同意。畢竟這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了。
他對謝氏點點頭:“就這么辦吧。”
謝氏一下子為難起來。
要是這個方案她還不同意,那就是有意為難綏平侯府了。剛還沒聽出阮嬤嬤那意思嗎?分明是說她想借許熙的口,敲詐侯府一筆,這才挑唆著不讓許熙答應回去的。
她們許家家風清正,名聲一直極好,她不能因為許熙的胡鬧,把許家的好名聲給敗壞了。以后兒子考功名,女兒出嫁,都要被影響。
她遲疑著起身正要再去跟許熙說說,就聽外面一個清脆的女聲在喊:“來人啊,快來人啊,姐姐上吊了。”
聽出是女兒許雪的聲音,謝氏臉色大變,提著裙子就沖了出去。
其他人慢了一拍,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也跟著出了門。尤其是阮嬤嬤,猜想到上吊的是許熙,微胖的身子跑得比誰都快。
如果他們來接人,卻逼得被接的侯府千金上了吊,就算她和劉管家在老夫人面前有面子,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場。
劉管家是個沉穩的,他見阮嬤嬤已反應過來跑得飛快,心下微松,腳下慢了下來,有意無意地攔住了里長和族長。
如果真是許熙上吊,讓里長和族長看到她不雅的樣子,必會影響侯府聲譽。謝氏從許熙屋里出來也不過是半盞茶功夫,就算上吊也不會這么快喪命。這個時候,自然顧及聲譽要緊。
也是因為想著這個,阮嬤嬤才拼命往前沖。
阮嬤嬤上了年紀,平時也養尊處優的,哪里跑得過干農活的謝氏?待她氣喘吁吁地跟著許雪進了一間屋子,就看到謝氏一把抱住正往繩子上掛的許熙。
“放開我,反正你也不要我了,我干脆去找我爹娘去。”許熙哭道。
“要,要,怎么不要。只要你不想走,嬸嬸養你一輩子,快別說這種戳心窩子的話。”謝氏明知許熙在演戲,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姐,姐,你別死,我哪兒也不許你去。”許雪也抱了上去,娘兒仨哭成一團。
阮嬤嬤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抱著手臂默然不語。
劉管家見阮嬤嬤沒進去,想來應該沒事,便沒有再攔著,與里長、族長一起走了過來。看著抱著哭成一團的三人,他也皺起了眉。
阮嬤嬤對他嘆道:“今天這事,難辦了。”
本來她以為,來接個人而已,小姑娘歡歡喜喜的被接回,許家人因為許氏偷換嬰兒的事也不敢阻攔討要銀子,這件事會很輕松,卻不想這小姑娘也不知哪根筋搭錯,竟然死活不去侯府,還以死相逼。
后來謝氏勸說不動許熙,阮嬤嬤也沒太過當回事。就算許熙不愿意,她也打算一邊說好話,一邊叫兩個力大的丫鬟直接把許熙架上馬車,就能把事情解決掉。
看熱鬧的人都被攔在了許家大門外,不明真相的人哪里會知道許熙會放著侯府千金不當,死活要留在這農家小院不走?只要許熙被架上馬車,她再說幾句場面話糊弄過去,馬車一走,許熙再鬧騰也沒用了,別人只會羨慕她命好。
知道真相的里長和族長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會多說什么。
誰曾想竟然鬧到了這個地步!
剛才那小姑娘的叫喊聲,可是院里院外的人都聽見了。這種時候,她們再強行把人架上馬車,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們。
這里是許家村,輿論可不會站在他們這邊。
要是因為這事處理不好而影響了侯府的聲譽,侯爺絕不會輕饒他們。
劉管家也嘆氣,道:“算了,先回去吧。”
阮嬤嬤點頭同意。
劉管家便對里長和族長道:“既然熙姑娘不想走,我們也不能硬綁她回去。今兒個先這樣吧,等稟了侯爺、夫人再作定奪。”
里長和族長還能說什么?只能說“好”。
送走一行人,又應付了看熱鬧東問西問的許家村人,謝氏關上院門,松了一口氣之余,憂心忡忡。
她知道,這件事沒完。
“宿主,宿主,我跟你說個好消息。”許熙腦子里忽然響起一陣激動的聲音。
許熙眼皮子都沒抬:“什么好消息?”
“系統障礙被修好了一部分,可以開通系統商城了。宿主,宿主,只要你有足夠的智慧積分,就能兌換商城里的東西,價格實惠,量大從優。你快追上阮嬤嬤,跟她們回侯府。跟著侯府請來的先生學琴棋書畫,賺更多積分,買更多系統商品。”
系統的聲音歡脫得都破了音。
許熙眼珠子轉了轉,把許雪打發出去,關上房門,對系統道:“你把商城里的東西給我看看。”
打她從這世界醒來,系統都是以聲音的形式在她腦子里與她交流,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過系統是什么樣子。至于商城里的東西,她更感興趣。
要是有什么大力丸、洗髓丹之類的東西就好了,再不濟,給她來個電腦、手機,讓她上網看看小說玩把游戲,那也美滋滋不是?這古代的生活綠色養生,卻實在無聊得緊,連多余的書也沒幾本,她覺得自己都快要發霉了。
而且,系統搬出商城來,是不是被她不回侯府逼的?如果她乖乖按劇情走,回侯府努力刷智慧值,系統是不是就直接把商城給昧下了?
這么一想,她似乎了解了系統的尿性。
系統還不知自己在這個狡詐的人類面前露了底,憑空把商城展現在了許熙面前。
許熙看著展現在自己面前的虛擬光幕,問系統道:“這光幕,別人看不看得見?”
“看不見的,只有宿主才能看到。”系統道。
許熙這才放下心來,仔細看了看商城里面的東西。然后,她的臉色就變了。
“智障你給我滾出來。”
聽出許熙的咬牙切齒,盡管知道她打不著自己,系統莫名地仍覺得有些慫,對對方喚自己“智障”也沒什么感覺了。
它弱弱地問道:“宿主,什、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