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跟趙如熙,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日子。她好好地嫁給傅云朗,而趙如熙,過她自己的生活。
不,如果趙如熙是重生的,或是知道緩平侯府未來的走向,那么她們還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阻止侯府的悲劇發生。
不管她們嫁到何方,娘家,永遠是一個女人后背最堅實的依靠。緩平侯府被抄家,她們即便不被牽連,也好過不到哪里去。所以這輩子,她們一定不能讓侯府被牽扯到奪嫡斗爭中去。
這么想著,趙如語決定等合適的時候,試探一下許熙。
“云朗。”她抬起眼眸,“姐姐她本就是侯府小姐,因為我親娘抱錯孩子的緣故,她才淪落到鄉下,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可以說,全是因為我的緣故。現如今她回府,也沒對我做什么。我前段時間之所以難過,只不過是因為自己不是侯府的血脈,擔心你母親不滿意我們這樁婚事而已。這跟姐姐無關。”
她搖搖頭“所以,你千萬別因為我的關系,對趙如熙做什么。被人知道,還不知道會怎么議論我呢。我的名聲壞了不打緊,可咱倆恐怕永遠不能在一起了。令堂是不會允許你娶一個名聲不好的女人的。”
頓了頓,她又道“當然,我不希望你為難于她,但也不希望你去幫她。畢竟我跟她關系復雜。你再攪合進來,很容易傳出難聽的話。你對她,敬而遠之吧。”
“唉。”傅云朗嘆息一聲,望著趙如語的目光里全是愛意,“如語,你總這么善良,為人著想。行,我知道怎么做了。”
趙如語羞澀一笑,沒有再說話。
此時許熙早已回到了侯府,跟老夫人吃了飯,也跟大夫人碰了面。大夫人未提穩婆的事,許熙也沒問。她跟兩位長輩說了一下自己北院的事,就回了品茗居,畫了幾幅首飾設計圖,練了幾篇字就睡下了。
大概是因為她跟老夫人一起吃飯,魏氏有顧忌,倒沒再送菜過來。
接下來幾天,許熙的生活走上了正軌,無論是書院還是侯府,都沒有什么特殊的事。除了她覺得教授四書五經的先生水平確實不錯,她受益匪淺,琴課和女紅課也很有趣之外,就沒有什么可提的事了。
倒是許家買賣那里,許熙聽許雪說,許永益這幾天一直在跑京城的集市,和各方的人打交道,打算把涼拌菜推廣到京城和各大酒樓去。
許熙聽聽也就算了,并不打算再過問。
每個人的想法都不相同,許永益有自己的人生規劃與想法,她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對別人的人生指手劃腳。她已經給出涼拌菜的做法了,也分析了市場,這就足夠了。至于許永益走出一條怎樣的路,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倒是許永益時常拿不定主意,總叫許雪來問她。
“叔叔做了一輩子買賣,經驗豐富。我啥都不懂,可不敢亂給叔叔出主意。叔叔自己拿主意就是,再不濟,還可以找嬸嬸商量呢。”
許熙跟許雪說著話,正往離教舍不遠的涼亭處走,就聽有人喚她“許熙姑娘。”
她轉過頭一看,卻見蕭夫人的丫鬟小茹正朝這邊過來。
“小茹姐姐,可是蕭夫子尋我有事?”許熙問道。
“正是,我家夫人想讓二位姑娘過去吃點心商量事情呢。”
“好的。小茹姐姐先回去,我們一會兒就來。”許熙應道。她畫的設計圖還在北院里。
許雪下意識就想推辭“要不我就不去了吧?”
蕭夫人是想找許熙商量開銀樓畫首飾圖的事,她老跟著算怎么一回事呢。
“小雪,你想要寫好話本,就得多接觸人,觀察生活,不能閉目塞聽,只跟班上的幾個同窗打交道。”許熙嚴肅道。
她發現許雪骨子里還是挺自卑的,班上大部分同窗的家境比她好,她總擔心別人會看不起她,從不主動去跟人交往,總要別人先對她釋放善意。
所以她要帶著許雪多見見人。等她見的人多了,見過的世面也多了,就會發現自己并不比別人差,自信心也就建立起來了。
一聽許熙這樣說,許雪就沒再說什么。
這姑娘對于可以自已賺錢念書的渴望,已經超過那點可憐的自卑心理了。為了自食其力,減輕父母的負擔,她愿意邁出那一步。
兩人先去北院的教舍拿了設計稿,這才去了蕭夫人歇息的屋子。
看到許熙手里拿的畫筒,蕭夫人眼睛一亮,起身過來接過畫筒“又畫了幾幅嗎?”
說著,她又挑眉看向許熙“許姑娘你可知道,你現在在繪畫圈子里已成名人了。你家康夫子,拿著你的畫到處炫耀呢。”
說著,她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大家看到你畫的那幅畫像時,表情真是一言難盡,都暗自說你畫誰不好,怎的畫康先生?康先生那副尊容,需要大家對著認真端詳、仔細形容你的畫法,真是太為難人了呢。”
許熙也笑了起來。
這幾天沒有康先生的課,許熙沒見著他,自然不知道這些事。
“那沒辦法,我當時面對的都是女子,畫誰都不尊重。只有康先生了。”
“你真是個為人著想的好姑娘。”蕭夫人感慨道。
別的人,可不會把奴婢的聲譽當回事。許熙冒著得罪康先生的危險也不畫她自己的侍女或康先生家的丫鬟,可謂用心良苦,這是真正把奴婢當人看了。這是很多人做不到的。不過許熙這樣,大概也跟她以前的經歷有關吧。
蕭夫人這么想著,已經把手里的設計稿打開來看了。
“這是金銀首飾?”她一張一張地看,看完了還意猶未盡,“怎么才五張?”抬起頭來埋怨地看向許熙,“你就不能多給我畫幾張嗎?”
說著不待許熙說話,她又道“我聽了你的建議,調了一個老成的掌柜過來,他說你的建議很好。不過如果你能畫新穎首飾圖,最好多畫幾張給我存著,否則我這心里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