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嬤嬤和魏氏在外面都唬了一跳。
金嬤嬤趕緊回身進了屋里,看到老夫人靠在椅子上,雙目緊閉,嘴歪眼斜,一動不動。玳瑁一面搖著她的身子,一面哭泣不已。
金嬤嬤頓時撲過去跟著玳瑁一起哭喊起來。
魏氏看到老夫人一動不動,嘴巴還有些歪斜,心里也慌亂起來。她是見過中風的人的。老夫人這樣,明顯就是中風了。
她連忙叫住春芬:“快,趕緊走。”說著提起裙子就想下臺階。
琉璃出門之時,就叮囑了粗使婆子兩句。這會兒魏氏一動,兩個粗使婆子立刻上前,攔在了魏氏面前:“二夫人把老夫人氣病了,不想著救治老夫人,竟然要走。老奴活了一輩子,還沒見過像這樣的兒媳婦。”
琉璃擔心兩個粗使婆子攔不住魏氏,一路跑去,看到下人就求助。此時便有下人不斷進了榮禧堂,門口都被堵住了。
此時聽到粗使婆子的話,大家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魏氏,也幫著粗使婆子攔著魏氏。
大家都是從大夫人手里領月例銀子的,可不怕魏氏。
魏氏一見這情形,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先前沒人注意,她悄悄的走,事后死不承認。以魏家的權勢,只要她不理虧,侯府就拿她沒辦法,也不能把老夫人生病的緣由死扣到她頭上。
可現在粗使婆子不讓她走,這么多下人都看到了,她想走也走不了,即便走了,身上也擔了“不孝”的罪名。
她只得喊道:“我不是要走,我是要去請郎中。”
“琉璃去請了,不勞煩二夫人。二夫人還是老實呆在這里的好。你為個姨娘,就要搜查老夫人的屋子,老夫人氣得中了風,你哪兒都不能去,等著侯爺和侯夫人來問罪吧。”
粗使婆子得了琉璃的吩咐,一口大鍋“咣當”一聲給魏氏扣在了頭上。
“我沒有,我怎么會……”魏氏自然要爭辯。
金嬤嬤在屋里一抹眼淚,沖出來就對著魏氏大喊:“你還想抵賴?你明知道老夫人身子不好,竟然不顧老夫人的勸阻,叫人搜查老夫人的院子。我就沒見過這么跋扈的兒媳婦。你是想氣死老夫人。老夫人啊……”
說著,她又回去對著老夫人大哭起來。
金嬤嬤并不知道實情,她跟老夫人感情又深,名為主仆,實則跟親姐妹也差不多。這會子又急又氣,情緒激動,哭了兩聲,自己也暈了過去。
老夫人知道自己要穩住,盡管心里擔心金嬤嬤,也盡職盡責在歪斜著嘴裝中風。
金嬤嬤這一暈,屋里又是一片兵慌馬亂。
而金嬤嬤這一暈,她暈倒之前扣在魏氏頭上的那口大鍋,魏氏是怎么也拔不下來了。
侯府經濟緊張,卻還能養一個府醫在府里,就是因為大夫人擔心婆婆年紀大了,要是有個好歹,來不及請郎中。
因此她安排施郎中住的地方是離正院不遠的一個小院,中間有一道門跟內院隔開,從小門過來不需要多長時間,因此施郎中來得特別快。
他進來看到老夫人,拿了拿脈,就開始往外趕人:“除了金嬤嬤和一個丫鬟,其余人都出去。圍在這里對病人沒好處。”
金嬤嬤剛才被掐了一下人中就醒了,這會兒正對著老夫人垂淚。
“施郎中,老夫人這是……”魏氏卻沒動彈,想要問個究竟。
她倒沒有懷疑老夫人裝病,而是擔心她病得太重,自己擔的罪名可就難洗刷掉了。
“中風。”施郎中道,“我得給她施針,救治不及時,怕是好不了。”
說著他又揮手:“趕緊出去。要是延誤時辰救不了老夫人,后果自負。”
“你還想怎樣?你還想怎樣?你非得看著老夫人死了才心甘是不是?”金嬤嬤看著魏氏這樣,立刻眼露兇光,只恨不得撲上去把她給掐死。
看到金嬤嬤要吃人一般,其余人都用嫌惡的眼神望著自己,魏氏心里越發慌亂。也不敢再在屋里呆著,只能隨著大家出去。
“施針的時候,最忌被人打擾。琉璃,你把門關上,再和其他幾個下人在門口守著。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許進。”施郎中又吩咐道。
琉璃是知道實情的,趕緊去把門關上,在門口探頭探腦的魏氏差點被門砸著腦袋。
她瞪了琉璃一眼,卻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亂發脾氣,只能將這口氣咽下,暗暗發誓等這事了了,她再找機會整治琉璃這個死丫頭。
聽到關門聲,因為歪斜著嘴動也不能動的老夫人這才松了一口氣,恢復正常睜開了眼睛。
裝暈真的好累有沒有?尤其還要歪嘴斜眼,更增加了難度。
玳瑁擔心金嬤嬤叫出聲來,早已在老夫人動彈的時候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金嬤嬤的嘴。
金嬤嬤還真差點叫出聲來。
施郎中是大夫人請進府的,人品也好,而且能來做府醫,十分熟知大宅門里勾心斗角的各種手段,對此倒是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他在侯府呆了也有五年了,對侯府的人和事也十分了解,早就看不慣魏氏了。得知老夫人要裝病懲戒魏氏,十分樂見其成。因此剛才就極力配合。
“老夫人身子還是有點兒小毛病的,我給您扎兩針治一治。另外再開副中風的藥去熬一熬,也免得被人看穿。”施郎中小聲道。
老夫人感激地朝他點點頭。
施郎中便給她下了幾針。
老夫人有偏頭疼的毛病,不過不是很嚴重就是了,這會兒施郎中下的針就是治這個的。七八根銀針扎在頭上,看上去還挺像那么一回事。
平時老夫人從不讓二夫人和三夫人伺候,兩人初一十五早上來問個安就走,對老夫人的情況并不熟悉。就現在這滿腦袋扎滿銀針的情況,想糊弄魏氏就已經足夠。
留在了針在腦袋上,施郎中開了一副中風的方子,用正常的聲音對琉璃道:“拿著方子,快去抓藥。”
琉璃應聲,開門出來,就看到侯爺和大夫人、二夫人都站在門口。侯爺和大夫人滿臉焦慮。
“老夫人如何了?”一見到門開,趙元勛和大夫人就問道,一邊往門里走。
兩人并不知道老夫人這病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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