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現在皇宮的四個門是不是都被叛軍堵住了。此時送他們出宮,無異于自投羅網。但是換了衣服躲起來還是可以的。
等叛軍真攻進來,宮里亂起來的時候,沒準趙如熙還能帶著蕭令衍逃出去。
就算有一絲的生機,岑貴妃都要替兒子爭取。
她剛才試探趙如熙,就想知道她對蕭令衍是怎樣的心意。現在知道她對兒子情比金堅,她就可以把兒子托付給趙如熙了。
趙如熙聽到這話,終于有一絲的動容。
原先因為岑貴妃跟蕭令衍說,要讓她在南陽當誘餌,她對岑貴妃的感官并不太好。可現在看岑貴妃這樣,她的心又軟了下來。岑貴妃自己也大可換了宮女的衣服躲起來。可她愿意留在這里,無非是給蕭令衍和她做掩護。
她想了想,點頭道:“好。”
說著又道:“娘娘放心。我在,殿下在;殿下要是出了意外,我也不會獨活。”這種時候不表忠心更待何時?
果然,岑貴妃聽到這話,眼里泛出了淚光。
她上前一步,緊緊地把趙如熙摟住,道:“只要你護住小五的性命,我必不會薄待于你。”
時間緊迫。這一抱還沒等趙如熙反應過來,她就放開了,招手叫了她的貼身宮女進來,讓她把衣服脫下,給趙如熙換上,又快速地給她在臉上化了妝。
她自己出去讓人給蕭令衍換了衣服。
等趙如熙去到蕭令衍身邊時,蕭令衍已換上了太監的衣服,臉上也化了一個妝容,看上去還挺像那么一回事兒。
蕭令衍身高足有一米八幾,又是練武之人,一身肌肉十分緊實。趙如熙吃了大力丸,想要背他抱他,自然輕輕松松。
但在外人看來趙如熙雖然身材高挑,但仍然是個弱女子,是怎么也搬不動蕭令衍的。
所以趙如熙不知道岑貴妃有什么打算,只等著她的安排。
只見岑貴妃在一幅畫后面摸索了一陣,然后“卡卡”幾聲,一個暗門赫然出現在蕭令衍的臥室里。
此時屋里只有岑貴妃和她身邊的那個剛剛跟蕭令衍和趙如熙換了衣服的大太監和大宮女。
兩人上前,在趙如熙的幫助下一起把蕭令衍抬進了密室。
這是一個地下室里面空間不大大概二、三十平方米的樣子。在頂上四角分別有一個如乒乓球大小形狀不規則的通氣孔,但屋里依然陰暗潮濕。
“屋里有干糧有水你們在下面起碼能呆一個月。如果十天后我不來給你們開門你就想辦法帶小五出宮逃命。”岑貴妃說著,又告訴了趙如熙暗室門的開關在哪兒。
趙如熙見岑貴妃要出去連忙拉住她:“娘娘,您也躲在這里吧。”
岑貴妃擺擺手:“我不在外面是糊弄不了他們的。沒關系我這一輩子也活夠本了。你只要不拋棄小五,就算對得住我了。當然,關鍵時刻如果你帶著小五跑不掉,你一個人逃走我也不會怪你。他這樣子……”
她看了吃了藥昏睡過去的蕭令衍深深嘆了一口氣。
趙如熙感動于岑貴妃在一片慈母之心外,還能顧及她的性命,說出這樣的話。她不由動容。
她連忙舉起手,再一次發誓道:“我發誓,我在殿下在,絕不會扔下殿下逃走;殿下要是出了意外我也不會獨活。否則,天打五雷轟。”
她這不是糊弄岑貴妃而是真心話。
活了兩輩子,她什么都經歷過了。兩輩子加起來雖然不長卻比人家平淡而長壽的一生還要精彩。就像岑貴妃所說的她也算活夠本了。
蕭令衍為救她來到這個世上她為他再一起離開又有什么關系呢?她當初能用死來威脅系統,她就真不怕死。
聽到趙如熙發的誓言,岑貴妃欣慰地拍拍她,便走了出去。
隨著那扇門緩緩關上,屋子里陷入黑暗,只有那幾個小洞發出的微弱的光。
那門應該是用磚砌成的,十分隔音。呆在這地下室里,根本聽不到外面的動靜。
趙如熙聽得躺在床上的蕭令衍呼吸平穩,便沒管他。等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她便在屋子里四處摸索起來。
盡管她對蕭圪和系統打探到的消息十分的有信心,相信蕭令恒策反的那點子叛軍成不了氣候,他們根本沖不進宮里來。但既然岑貴妃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萬一出什么事,有個退路,她也能背著蕭令衍逃出去。
剛才門未關的時候,她就掃視過這屋子,把屋子里的陳設和四處都觀察了一遍。她記憶力又極好,看過的東西都記在了腦子里。
屋里的地板鋪著十分平整的青磚,墻壁也用青磚壘過。不過或許是年代久遠了,青磚很是斑駁,顯露出了歲月的痕跡。
屋子的一面墻壁做了一排架子,架子上面放著一個個瓷缸。趙如熙打開一看,有炒米、炒面和咸菜,還有幾缸水,以及一些常用的藥物。
她湊過去聞了聞,這些食物還挺新鮮,完全沒有放久了的霉味,想來是有人經常來更換。
她把缸子蓋好,便開始一塊磚一塊磚的摸索起來。
她想看看這間屋子是不是還有一道暗門是通往別處的。
“別、別找了。”忽然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趙如熙身后響起。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趙如熙不驚反喜。
她跑回蕭令衍的身邊,望著他道:“你會說話了?”
“我醒來的第二天就會說了。只是現在這種情況,我覺得我還是不會說話的好,所以便沒有出聲。”蕭令衍道。
“太醫他們拿脈拿不出來?”趙如熙問道。
“幾乎很難。”
趙如熙放下心來。
她擔心他不了解情況,便把外面的情形說了,問道:“現在咱們怎么辦?”
“就在這里呆著,沒事的。蕭令恒這是狗急跳墻,皇上正等著他往網上撞,好把他的余孽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