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姐兒剛被退親,婉姐兒的婚事會不會被牽連?想到有這個可能,劉氏心里又把韓氏罵個底朝天。
那個下作的東西,就沒干過好事兒。家里就兩個姑娘,都被她害了。這個害人精,真是害人害己,害人不淺。
劉氏在心里翻來覆去的,從頭到腳,把韓氏好頓罵。更是后悔,當年給二兒子娶了這么個玩意兒。
劉氏是越想越氣,從孫女兒們的身上,又想到了二兒子。二兒子是個實心的,這些日子過的也是不容易。
不成,她可不能讓二兒子就這么過日子,她可要給二兒子尋摸一個知冷知熱的媳婦兒。
想到這里,劉氏忽然覺得,這似乎是現在最應該提早做的事。
一是,省得二兒子形單影孤,自己看著心疼。二是,怕韓氏賊心不死,哪天在賴上門來,一家人都跟著憋氣窩火。
一想到這個可能,劉氏就要去媒婆家走一趟。只是瞅了一眼身邊的婉姐兒,她又停下了腳步。
韓氏就算是再不好,那也是婉姐兒的親娘。再說了,這老二的婚事,也不好當著婉姐兒的面說。
劉氏思量了片刻,才開口和婉姐兒說話。
“婉姐兒,奶要去找個人說點事兒,大人間的事兒,不方便你一個小姑娘聽,你就自己去逛逛,待會兒,咱們在鎮尾聚齊。”
劉氏說完,又從袖袋里摸出來兩個大錢,遞給婉姐兒。“買幾塊糖回去給一峰和一霖。不然空著手回去,那兩個臭小子又要失望了。”
“哎!”奶的話,婉姐兒是求之不得。她正想去找傅蘭,還不知道該怎么和奶奶開口。這回好,奶主動說了,她可以滿心歡喜的去找傅蘭。
劉氏見婉姐兒走開了,才向著鎮上的李媒婆家走去。
婉姐兒走走停停,很怕被熟人看見,一路走到了傅家后門附近。還沒等她叫門,就見傅家的后門打開了,從門里走出來一個,一身紅衣的姑娘。
姑娘年紀不大,也就是十三四歲的樣子。看模樣兒,長的不丑,當然了,也算不上漂亮。
就是這臉上的粉,擦的有點多,看不出她本來的顏色。不過細一瞅她的脖子,就知道她的臉為啥要擦那么多的粉。
紅衣姑娘,一見婉姐兒身上的淺紅色長裙,非常合體的裹住她那窈窕的身子,就開始長氣。
再看臉上,更是她妒忌的白凈水嫩,當即眼神就變的凌厲起來。本就平淡無奇的臉,就愈加顯的猙獰。
婉姐兒一看傅蘭變臉,就知道要壞事兒。自己喜歡這個顏色,就選了這塊料子,卻忘了傅蘭最喜歡紅色。
這傅蘭,平日里仰仗著家境富裕,又被許氏嬌慣的任性妄為。只要瞧見誰和她穿一個顏色的衣裙,傅蘭定會千方百計的,給人弄臟了弄壞了。
婉姐兒這會兒的心情是七上八下的,她很怕傅蘭也把她的衣裳弄壞了。這件衣裳可是細棉布的,她可是很喜歡的。
傅蘭又瞄了謝依婉一眼,眼神里赤裸裸的不屑讓人一覽無遺。
哼,還秀才公家的姑娘,還不是沒臉沒皮的,上趕著往她哥哥身上貼,不要臉!
她才不會承認,她嫉妒謝依婉長的比她白凈。
“蘭姐兒。”傅蘭的眼神,讓謝依婉有片刻的怯步,可是一想到傅強,她就忘記了傅蘭所有的刁難之色。
傅家在白石鎮雖然不是首富,可是她以前偷聽過大伯和大伯娘說話,傅強是學堂里,讀書最用功的。只要肯下功夫,將來肯定會考中秀才。
她盡力的忽略,大伯說過傅強資質有限,這輩子恐怕就止步于秀才。
不過,她還是信奉她娘說的話,既然能考中秀才,就能考中舉人。
她要做的事,就是討好傅家,讓傅強喜歡上她,嫁給傅強,她這輩子就能出人頭地。
她可不去想,她娘后面說的那句話:只要你嫁進傅家,才能把晴姐兒,死死的踩在腳底下。
只要能把晴姐兒踩在了腳下,你大伯和你大伯娘他們還拿什么跟我傲氣。
婉姐兒還陷進回憶里不能自拔,傅蘭卻慢慢的走到她的眼前。越靠近謝依婉,傅蘭的心里越堵的慌,一個鄉下丫頭,憑啥子長的比她白凈。
“呦,你們謝家發財了,這衣裳的料子,可是細棉布的。”
瞧見謝依婉身上的衣料居然是細棉布的,傅蘭心里更是一陣膈應。她向來和她娘一樣,瞧不起謝家。
在她娘和她的意識里,謝家人只配穿粗布衣裳。這細棉布,他們謝家的人也配?要不是她有事兒要謝依婉去做,她早就上手把謝依婉推到水溝里,在用力的踩上幾腳。
想到自己的打算,傅蘭上前一步,拉著謝依婉的手傷感的說道:“婉姐兒,我娘這次,是真的被謝依晴那個死丫頭給氣病了,都好幾天沒出屋了。”
傅蘭這次沒有說謊,傅大奶奶從小河村回來,就一病不起,聲稱自己是被謝依晴氣的。
她怎么能不生氣,她這輩子就被兩個人下過臉。一個是謝文安,另一個是謝文安的閨女。想起來這事兒,她就氣的心疼。
“我娘被那個死丫頭氣的,連帶著你們謝家的人,都恨上了。”
說的好像,沒這事兒,她娘就不恨謝家人似的。
說到這兒,傅蘭拿出來一條帕子,在眼睛上胡亂的揉了揉,想表現出哀戚之色。
只是她忘了,她臉上的浮粉抹的太多,她又不是什么溫婉之人,做不出來那等風扶弱柳之態。
這帕子在臉上揉過之后,她臉上的粉就花了,本色的黑和白粉就愈加的涇渭分明,怎么瞅,怎么滑稽。
謝依婉卻無心欣賞傅蘭這別樣的妝容,她心里只惦記著,許氏不允許傅蘭和自己玩了,她以后怎么接近傅強。
傅蘭見謝依婉傻愣愣的不說話,就知道她對自己說的話上心了。
就撇了撇嘴,又自言自語的接了一句。“我娘也是老糊涂了,謝依晴是謝依晴,你是你,那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關你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