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陌玄,一霖拿起布袋小熊,拉著姐姐的手央求著:“姐姐,你能不能再做一只,這樣明日陌玄來了,我們兩個就可以,一人有一只小熊,這樣是不是很好?”
一霖的話,給了依晴啟發,她拿起來針線笸籮里的碎布料,又開始比量起來,拼拼湊湊之后,又用針線繼續縫了起來。
只是沒過多久,天色完全的暗了下來,依晴只好停下手里的針線。姐弟倆穿上大襖,去前院與爹娘一起吃晚飯。
他們一家四口剛圍著飯桌坐好,就聽見外面傳來了敲門聲。一霖的小耳朵可好使了,立刻就聽出來是沈謙的聲音。
“嘿嘿,是大哥哥來了。”一霖說完,就滑下凳子,急匆匆的跑去了廚房。等他從廚房里跑回來,手里卻抱著一副碗筷。
沈謙進門,正好瞧見這一幕,頓時嘴角上揚:好小子,真沒有白疼你。
“大哥哥,先坐這里喝口熱茶歇歇,咱們馬上就吃飯了。”
“好,謝謝一霖。”
一霖的行為舉止,不只讓沈謙暖心,就是謝文安和佟氏瞧著心里也是高興。自家小兒子竟然會待客了,而且這一番說辭,真的讓任何人都挑不出半點兒毛病。
依晴見沈謙趕著飯點的時辰過來,肯定是要留飯的,也不用爹娘吩咐,悄悄的去了廚房。
今晚謝家餐桌上的菜色并不豐盛,依晴瞅了瞅養在木桶里的肥魚有了想法。
王媽媽見自家姑娘瞅著木桶不說話,就知道姑娘有主意了。“姑娘,咱們晚飯再做一道紅燒魚?”王媽媽說出了她的猜測。
“媽媽先拾掇魚,要一條大的。”依晴只說讓王媽媽拾掇,卻沒有說自己要做什么菜式。
“好嘞,姑娘您等下,馬上就好。”王媽媽說完,就下手去捉魚。
依晴回頭又問陳家的,家里還有沒有豆腐。
“有,昨兒咱們跟豆腐坊訂了兩板豆腐,剛送過來不久,奴婢正準備吃過晚飯就凍在外面的。”
“那正好,先切過來兩塊,咱們燉魚。”
“哎,奴婢馬上去。”
站在廚房門口張望的秋景,聽見依晴的話,馬上湊了門邊上,很是可惜的問道:“謝大姑娘,這么大的一條魚,您都給燉豆腐,多可惜呀?”
依晴:“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把那么大的一條魚都燉豆腐的?”
“可是,您剛才說燉豆腐……?”說到這里,秋景忽然閉嘴了。
“我話還沒有說完,你就一驚一乍的。”對于秋景的行為,依晴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你能讓一個地道的吃貨,看見吃的閉嘴嗎?顯然是不能!
秋景聽謝大姑娘說,她話還沒有說完,就忍不住好奇又開口追問:“那大姑娘想怎么處置這條大魚?”
沒法子,對于秋景來說,就這么點兒嗜好,你要是不讓他問,還不如殺了他的好。
依晴早就猜到了他會問,也就沒有瞞他:“我準備用砂鍋做魚頭燉豆腐,魚肉嘛,正好做紅燒魚塊,這樣既省食材又省力,妥妥的兩道菜就齊活了。”最后一點,依晴沒有說:有這兩道菜上桌,待客也不算寒酸。
“哦。”秋景聽謝大姑娘解釋之后,又開始期待了。
這兩道菜,還真的比別的肉菜省時。只用了一炷香的工夫,依晴就做好了。
等依晴把做好的兩道菜端上桌,才知道沈謙是過來送信的。沈榮夫婦派人回京城送年禮,也捎來了謝望春寫來的家信。
信中說:家里一切都好,讓他們一家四口放心,不用掛念。
信上還說了,他們剛離開的時候,謝家小店的生意有點走下坡路。好些人說,他們家點心的味道不如以前好了。
這里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城里已經有點心鋪子,開始模仿他們小店的點心,有些模仿的還挺像。
一峰知道了這個情況,就有些急了,與爺爺奶奶商量過后,就開始更用心的琢磨起自家點心制作的過程。
還別說,這小子的一番苦心下來,家里人都說,這味道更接近晴姐兒做出來的點心。就這樣,小店又贏回來一部分顧客。
現在的謝家小店,雖然沒有他們一家四口在幽州的時候紅火,可是經過一番動蕩之后,達到現在的效果,他們也滿足了。只是一峰還沒有滿足,還在不停的琢磨。
信里還提到了,謝文秀前幾天生了一個大胖姑娘,把滿家幾口人樂的都找不著北了。
尤其是文秀的婆婆,第二天就打發自家老頭去廟里還愿。現在,整個白石鎮的地界都嚷嚷著,他們滿家終于打破了代代單傳的魔咒。
最后,信的末尾寫了幾句婉姐兒的近況。三天回門的時候,穿的一身光鮮,可是臉色卻不好看。劉氏細問過了才知道,從她成親的第二天起,就開始在洪太太跟前立規矩。
她的一言一行,都有全家人的監督,行錯一步路,都會被洪太太說教半天。
婉姐哭訴,自己在洪家肯定會過的艱難,劉氏和春桃卻都沒有任何同情之心。在劉氏看來,只要婉姐兒別給兩家丟人,她就謝天謝地了。
最讓四口人感動的,謝望春隨信還給他們捎過來兩張銀票。看了上面的數額,依晴就知道,這是爺爺奶奶,二叔二嬸他們省吃儉用才攢出來的。
本來看見家信,謝文安的心里就發酸。等瞧見爹娘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銀票,兩眼更是泛紅,要不是有沈謙在,估摸著就要掉眼淚。
還是一霖得了姐姐的眼色,蹭過去,靠在爹爹懷里說話。“爹爹,等您高中了,咱們就把爺爺奶奶,還有我二叔二嬸他們都接過來和咱們一起住。”
“嗯,咱們一霖真是孝順的好孩子。”
“嗯,我和爹娘一起孝順爺爺奶奶。”
一霖的話,又是讓屋子里的人感慨了一番。誰都沒有想到,一個五歲的小人兒,會說出來這樣的話。
“好孩子,不愧是我謝文安的兒子。”一霖的話,也讓謝文安這個當爹的,狠狠的又驕傲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