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雙喜的手藝不錯,不大一會兒,一個簡單穩固的新灶頭就砌好了。
等他把這大號的鐵鍋給安裝好,前院的也把兩大木盆洗干凈的豬下水送過來。
依晴讓秋景二人,直接把豬下水倒進了大鐵鍋里。
“王媽媽,先煮一會兒,去下血水和雜質。”
“好嘞,老奴明白。”
等王媽媽把雜質和浮沫兒都撇出去,依晴才把自己配制好的料包鹵汁放進大鐵鍋里。
前院的人還得吆吆喝喝的忙碌,周大沖幾個人的心情卻有些微妙。
能夠再上山去打野豬,他們很是高興。可是這一路上他們所受到的辛苦,也只有他們自己心里知道。
“咳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打破了大家的思緒。
“小峰,你怎么樣了?我去給你熬藥。”離裴小峰最近的柴大寶,伸出來一只斷掌幫裴小峰拍后背。
“咳咳咳~,大寶,我沒事兒。”
“怎么會沒事兒?你都咳成這樣了。”柴大寶說完,就要起身回院子去給裴小峰熬藥。
“大寶,我真的不需要熬藥。”裴小峰因為咳嗽而變紅的臉,望著柴大寶,不想讓他去熬藥。
“可是~”
“大寶,我真的沒事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自打咱們到了松嶺之后,我感覺我這里比以前舒坦一些了。”裴小峰捂著右胸處,不太確定的說道。
“真的嗎?你真的好看舒坦些?”柴大寶聽見裴小峰說,他們到了松嶺之后,他身體舒坦些了,就從心里往外為這個和他一起長大的朋友開心。
周大沖聽見裴小峰咳嗽,也走了過來。“昨天也怪我,到了山腳下才想起來你的身子。讓你回來,你又偏偏不肯。”
“周大哥,我真的好一些了,你沒瞧見上山的時候是我自己爬上去的。”
“嗯,咱們都看見了。”
裴小峰是他們這十六個人里,唯一一個胳膊腿健全的,因為他傷的是右胸。
眾人說著話,看著田大壯和李鐵牛把野豬的骨頭剔下來,肉切成一塊一塊的,都放在大木盆里。
看著他們的刀法,秋景都覺得手癢,可是他想起來四公子的話,忍下了。
等這兩只大野豬拾掇的差不多了,辛二毛,抽抽鼻子。“我的娘啊!這是哪里來的香味兒,可饞死哥了。”
大家瞧見辛二毛的耍寶樣,都忍不住笑了。
秋景卻吸了一口氣,得意的說道:“香味兒都已經出來了,這就是謝大姑娘在做鹵味兒。”
秋景話落,張雙喜先說話了。“秋景兄弟,這味道就是那些鹵豬下水的味道?”
“那當然了。”說到這兒,秋景還和大家傳授自己得來的經驗。“我告訴眾位哥哥,那些鹵熟了的肉,蛋,還有下水,吃到嘴里,可比這味道香多了。”
田大壯也好奇的說了一句:“真的,假的?這味道已經夠香了。”
這十幾位,多數都是貧苦家庭出身,沒當兵之前飯都吃不飽。
入伍去了北境之后,雖然能吃飽穿暖,可是大鍋飯菜,只能讓人吃飽了,根本就沒有什么美味可言。
那時候對他們來說,能吃飽穿暖就已經很滿足了。
終于到了午時飯點兒,謝文安從前面衙門回來的時候,后面跟了一串抬桌子,搬凳子的,抱鍋抱著盤碗的衙役。
這些衙役,出了前衙的后門,都很自覺的把桌子和板凳擺在了過道里。
秋景:“這是幾個意思?”
佟磊:“來蹭飯的。不是,說錯了,是來蹭肉菜的。”
春山:“跑咱們這兒來蹭肉菜?我沒聽錯吧?”
“沒聽錯。”佟磊怕他們沒弄明白,就給他們解釋:
“后面傳過來香味兒,這幫家伙就開始一趟一趟的往后門跑。我也跑了好幾趟,洪三跑了幾趟我不知道。然后就有人實在是挺不住了,就跑去大人那里獻媚,溜須,拍馬…,只要能用上的,他們都用上了。后來大人實在是被他們磨嘰煩了,就讓他們做好一鍋米飯,過來吃飯。”
洪三:“我跑了兩趟。不過,感覺今天上午過的特別慢。”
秋景:“這樣也行?”
已經擺好了桌椅的幾個衙役,忙滿臉堆笑的看著他們。沒辦法,實在是太香了,就是衙門對面的曹家酒樓,每天傳出來的香味兒,也沒有這味道吸引人。
這不,今天值班看門的兩個家伙,把縣衙的大門在里面頂上了,也跑過來蹭菜了。
秋景:“人家外面都放桌子了,咱們也放桌子吧!”
春山:“好。咱們幾個去搬桌子,就放在院子里。”
“得嘞。”
四個大小伙子,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就把幾張桌子放好。
陳三川得了大人的話,帶著兒子把守門的,錢貴,王平,還有高大也喚回來一起吃午飯。
謝文安還拿這事兒,說了一段玩笑話:“咱們今天,無論是正門,偏門,還是后門,都通通的關門了。”
謝文安見大家都看著他,就笑著接著說道:“所以這頓飯,大家一定要吃好。咱們可得說好了,除了湯,沒有別的喝的。還有吃好之后,該干啥,就干啥去,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一霖先帶頭說話了。
見一個小童先代替他們說話了,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月亮門里,王媽媽說話了。“春山幾個,你們快點兒過來幫忙往外端飯菜。”
“王媽媽,咱們來了。”聽見王媽媽讓他們去端飯菜,秋景是第一個跑過去。
一大木桶的白米飯,和一大笸籮的饅頭,放在東廂房門口的臺階上。
然后秋景又帶頭進來月亮門,再出來時,手里端著一個木制的托盤,托盤里放著四個大碗,碗里是切好的鹵豬肝。
春山緊隨其后,托盤的大碗里放的是切好的鹵豬心。
夏日的端的是鹵肥腸。
冬臨端的是鹵豬肚。
當一碗碗切好的鹵下貨,放在大家面前的桌子上。
柴大寶:“我頭一次瞧見這個東西,居然這么好看,還這么香,看得我都要流口水了。”
馮有福:“哥做了好幾年的殺豬匠,頭一次知道,這豬下水可以讓哥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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