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儀大約知道他們所圖什么,應當是有人病了或傷了,醫館的大夫治不了,醫署不能去,又恰好看到她給兩個乞丐治傷,這才起了意。
她猜,那個或病或傷的人身份應當不低,否則用不著這樣小心翼翼。
既然有所求,自然不會傷及她性命,心下稍安,朝那中年男人道:“我自幼隨父學醫,父親便是我的師傅。”
“那姑娘你父親現在在何處?”中年男人問。
他說話的聲音很平穩,仿佛沒有什么波瀾。但他的眼神出賣了他,他很著急,很急很急。
穆清儀扯了扯唇角,聲音淡淡:“我父親本是武元醫署里的醫師,月前遭遇橫禍,已經不在人世。”
中年男人眼里剛剛燃起的光芒瞬間暗下,聲音也弱了幾分,“抱歉,提起姑娘的傷心事。”
穆清儀搖頭,“無礙。”說著她目光定定的望著中年男人,似笑非笑道:“既然你們的目的是求醫,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
中年男人沒想到她會這么快把窗戶紙給捅破,原本準備好的說辭這會一個也用不上。
“只要是我能治的病,你們給錢也痛快,我又豈有拒診之理?”說著淡淡一笑,“至于你們的身份,跟我又有什么干系呢?實在用不著這樣遮遮掩掩。”
中年男人長臉一紅,面色訕訕的。
這位姑娘說的確實沒錯。
他們不是本地人,武元縣認識他們的一個都沒有,就算他們大搖大擺的上街請大夫,也不會有人多看他們一眼。
只是,他向來行事小心慣了,這才......
“讓姑娘見笑了,姑娘請隨我來。”中年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穆清儀大步走出房間,外頭是一片很敞亮的農家小院子,一只公雞正邁著優雅傲嬌的步伐緩緩走過。
眺目遠望,遠處稀稀拉拉能看見幾處差不多模樣的農家院舍,不像是青牛村那親成了規模的村莊。
“這邊請。”中年男人走在前邊引路。
穆清儀收回目光,跟在中年男人身后進入正房。
原先她以為自己是在大戶人家家里的仆役臥房里醒來,原來不是,那間是偏房,僅次于正房的大房間呢。
正房門口站著一位身姿挺拔的青年,冷著臉,氣勢很足,和先前那個青年在氣勢上很像,想來都是護衛身份。
青年側身讓開,并幫中年男人將門推開。
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穆清儀眉頭微挑,眼里浮起喜色。
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此時診療室三號門任務進度是3/5,眼前又送上門一個,哈哈哈哈哈嗝!
心里雖然笑開了花,面上卻不敢表露分毫,一臉嚴肅的跟著中年男人進屋。
屋內算不得寬敞,大熱天燒著炭,十分悶熱。
木榻邊站著一個光膀子的青年,一臉張熱得通紅,汗流浹背,卻依然堅持站在床邊的火盆旁,沒有退開一步。
木榻上躺著的人她看不清模樣,臉被那光膀子青年給擋住,身體蓋在被褥下,啥啥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