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上,他只有姐姐了。
穆清儀努力擠出一絲笑,這一笑,干至爆皮的嘴唇裂開一條口子,鮮血溢出。
清文忙拿袖子去給姐姐擦血,“姐你別笑,都流血了。”說著話,眼淚滾滾而落,落在穆清儀唇角,混合著血絲,蜿蜒而下。
清溪站在旁邊看著,手握成拳,目光緊緊盯著姐弟倆,想做什么,卻又什么都做不了。
這種無力感,讓他無比厭惡。
穆清儀輕輕握了握清文的手,啞著聲道:“我沒事。”說完她掙扎著起身,朝旁邊一臉喜色的許醫員道:“先前的那個方子并不能治療這種突發性流感。”
“流感?”許醫員對這個詞甚為新鮮,從未聽聞。
穆清儀靠著清文的小身板坐好,努力穩住急促的呼吸,“就是傳染性風寒,惡性的。”說著話,她掩口咳嗽了兩聲,忙將清文推開,“避開些,會傳染。”
清文不肯,用力扶住姐姐的胳膊。他寧愿被傳染,和姐姐一起病,甚至和姐姐一起死。
推不開,她也就不推了。不是每個人都會傳染,看個人體質。她這具身體,還是弱了些,這兩日看過幾個染了這種風寒的病人,今兒傳染上了。
許醫員也湊近了些,朝穆清儀問:“你既然知道這種病癥,是否有能治這病的藥方子?”他是真的急,這兩日武署里亂了套,得了同樣病癥的病人將內科病室塞滿,內科那邊的醫員已經有兩個染了病倒下,連白醫師今日也告假了。
再這么下去,武元醫署會完蛋,武元縣也會完蛋。
穆清儀道:“我有能緩解病癥的藥方,沒有能立該治愈的藥方。”這是流感,比普通感冒厲害一點,卻不是那種會輕易致命的傳染病,大部分人都能在染病后兩至七日自行痊愈,退燒藥和治咳藥也只是能起到舒緩癥狀的效用,并不會立該治愈。
當然,也會有一些病癥較重的患者,比如像她現在這樣,出現高熱和氣促,這就需要用到抗病毒劑了。
診療室里有這種抗病毒劑,她得去給自己打一針,再補點液。
“我先去茅房方便一下,一會就給你寫藥方。”穆清儀微微一笑,扶著清文的手起身,誰知腿一軟,又跌坐回去。
她現在渾身都疼,使不上勁,頭也暈得厲害,能撐著說這些話,已經十分不易。
清溪趕忙俯身,二話不說便將穆清儀抱起。
穆清儀只覺天旋地轉般暈了一下,再醒神便已在清溪懷中。
她臉頰貼在他胸膛,聽見那有力的心跳聲,心莫名的安定了許多。
“茅房在哪?”清溪朝許醫員問。
許醫員有些愣神,呆呆的看著俊美不凡的青年,下意識的指了個方向,“那邊。”
這人是誰?許醫員有些懵,他記得穆三順給女兒訂了一門親事,是個姓顧的小子,聽說很會讀書,相貌生得也極好。
剛剛那青年,是姓顧那小子?瞧著不太像啊!穆三順的親家他見過一回,和剛剛那青年半點不像。M.3Qdu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