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神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公子,說不上粗魯,卻少了平日的優雅精致。
風二迅速吃掉手中的饅頭,又夾了一大口拌菜塞進嘴中,胡亂的抹了一把嘴,匆忙起身去給廖神醫倒水。
伺候廖神醫喝掉半盞溫水,風二又道:“穆姑娘給您單獨準備了藥膳,溫在廚房里,我這就去給您端來。”
廖神醫想問穆姑娘是誰,可還沒等他問出口,風二已經大步奔了出去。
這時古爺也吃完,抹著嘴起身,笑瞇瞇的回到床前,打量了廖神醫一番,“臉色瞧著好了些。穆姑娘說了,這幾日您需好生靜養,不能生氣,不能咳嗽,打噴嚏都不行。”
廖神醫不解,“為何?”
古爺便將穆清儀走前留下的話給復述了一遍,還將先前從他頭頂拔出來的針取來給他看。
廖神醫被稱之為神醫,醫術自然是十分了得的,聽了古爺的話,再看這長針,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當即點頭:“我明白了。穆姑娘她人呢?”他心里生出好奇,穆姑娘看起來十分年輕,她究竟師從何人,竟能在這樣短的時間里找到他昏迷的病因,且連后續休養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人,自然不只是運氣好而已。
當世名醫,他不說全都聽說過,卻也敢說至少知道八成以上。
在這種小縣城里,竟然藏著一位醫術如此不凡的大夫,還是個女大夫。
古爺道:“穆姑娘在武元醫署做事,已經回去了。”
這時風二將一只帶蓋的白瓷碗端了進來。
白瓷碗可不小,比一般的海碗還大。穆姑娘說了,這些藥粥需分三次吃,時間隔上一個時辰最好。
唉,聞著可真香,一點都沒有苦藥味,穆姑娘怎么不多煮點呢。
蓋子打開,香氣瞬間飄散而出,鉆進房間里每一個人的鼻中,眾人一邊咬著饅頭一邊扭頭去看風二手中的瓷碗。
風二都不用看他們就知道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直接了當道:“沒有多余的,你們就別想了。”說著拿過一只小碗,給廖神醫盛了一碗,再蓋上蓋子。
廖神醫原本已經感覺不到饑餓,這會聞著香氣,竟也咽了咽口水。
吃下一口后,他終究明白屋里這些人為啥吃東西吃得那么專注了。
穆清儀回到醫署時,已經是下午四點鐘左右,過不了多久醫署就該下班了。
分診大堂里已經沒有診臺,都是些看完病在藥柜取藥的病人和家屬。
在武元醫署,分診只在上午開放,醫師們上午在分診大堂擺臺接診,小毛病當場就給看了,開個方子讓人去拿藥了事,遇到嚴重些的,便讓藥童帶去病室交給醫員復診,醫員能處理的就醫員處理,處理不了的就等醫師下午來醫病處理。
這種模式,和現代醫院有些相似,只是現代醫院里不僅上午有醫生坐門診,下午也有。最不同的還是病人的住院問題。在武元醫署,雖然病室里有床位,卻沒有住院治療這個項目的,病得再重,到了醫署收工的時候,也得將人挪走,明日再來。
穆清儀回到外科病室,許醫員正站在病室門外和一位抹著淚的中年婦人說話。
走得近了,便聽見中年婦人哽咽著聲道:“大夫,真的沒有法子嗎?我女兒才十五歲,還沒許人家,臉上要是留下這樣的疤,將來可怎么嫁人?”
許醫員嘆著氣道:“我要是有能讓你女兒不留疤的法子,我還能不用嗎?你也看見了,你女兒臉上的傷口可不淺,別說我們這里條件差,就算是在京都醫署,用上御賜的雪顏膏,也未必能保證不留疤。”M.3Qdu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