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株黑蓮泡被漢子們拔出來丟上岸,岸上瞬時惡臭無比。
從尸體中長出來的毒物,能不臭嗎。
于銳浮了來,一邊將手中的黑蓮泡往岸上丟,一邊說道:“下邊果然有尸骨。”
穆清儀道:“大家都上來。”
她剛剛借口去方便,尋了個無人之處進診療室,從里頭取出許多清毒含片,剝去外包裝后,綠色的含片全部用手帕包著。
她給每人都發一片。
“這是清毒片,你們含在嘴里再下水,切記盡量不要喝到水,實在不小心喝到一點也不用太擔心。”
大家伙心里都有數,這里的水有毒,誰敢喝,只是心里一直都很怕,怕自己不小心給灌上一口。
這會有了清毒片,心里踏實了許多。
再次下水,眾人速度更快了些,黑蓮泡越堆越多。
廖神醫瞥了穆清儀一眼,問:“城里有不少人等著你配制出解藥去救治他們,你可有底?”
穆清儀道:“解此毒不難,尋常的清毒化熱方便行,重癥者只要沒有五臟衰竭,清毒后再慢慢調養些時日,亦會好轉。”
廖神醫點頭,對穆清儀越發的刮目相看,這樣小小年紀的女娃兒,對醫術藥理竟精通至此,天賦比他當年可好太多了。
黑蓮泡尚未完全拔除,錢縣令帶著一眾衙役便已趕到。
于銳上岸休息,順便將事情經過細說了一遍。
錢縣令看著丟得到處都是的惡臭毒值,掩著鼻子連退十幾步。
“不是說水下有尸體嗎?”錢縣令瞥了與廖大夫站在一起的穆清儀,低聲朝于銳問。
于銳點頭:“有尸體,在鐵籠之中,穆醫女讓我們先將這些毒泡子拔盡再將鐵籠弄出來。”
錢縣令點了點頭,又看了穆清儀一眼,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懊悔是有的,可也有懊惱。
若沒有她先前多事,這次的事便能壓制下去,他說不定還是能照常升遷。
可有了她先前那全城通告,又被他一力鎮壓甚至捉拿下獄的事,他很難逃過責罰,起碼這次的升遷是無望了。
越想越憋得慌,心里堵著一口濁氣,偏偏無處可發。
穆清儀知道錢縣令在看她,且目光不太友善,她心中冷笑,并沒有過去搭話的意思。
此番在牢中三日,她想清楚很多事。
以一個現代人的思維去古代做事,顯然是行不通的。
起碼現在行不通。
這三天牢,她坐了也白坐,沒有人會為了她這樣一個無名小卒去治縣令的罪。
說白,是自己如今還沒有足夠的話語權。
假設她的書報局已經開業,業務遍布大江南北,隨便一則小消息都能瞬息千里,直達京都和各區各縣,那她便不必經歷今時的牢獄之災。這個無德無能的縣令,也不會在這個位子上坐太久。
然而,這只是假設罷了,她的書報局還沒有開業,她還沒有話語權,她還只是一個小小醫女。
“我這邊沒有了。”有人浮上水面大喊。
“我這邊也沒有了。”又有人浮出水面。
大家伙陸續上岸,圍在火堆邊烤火取暖,穆清儀將準備好的驅寒茶遞上。M.3Qdu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