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這次請來參加脈診考核的病人只是傷寒癥,還以為會是什么她不太熟悉的婦人疾癥,畢竟考的是八品醫女,日后獨診時,所面臨的病人,大多數都會是婦人。
而她考上實習醫女這一年,一直都跟在父親身邊,從未到張醫女身邊學習過,對于婦人病的癥斷,終究是差了許多。反而因她這一年跟著父親混,對傷寒癥的診斷早已精熟于心。
白雅嫻心里得意極了,覺得這次考核她一定能通過,而且完全是靠自己的實力,無需動用父親的人脈關系也能做到。
她側目斜了穆清儀一眼,見其正坐在患者跟前診脈,嘴里還在問話。
“哪里難受?”穆清儀朝婦人問。
婦人聲音有氣無力,咽著口水,嘴巴干裂,“頭暈,全身無力。”
穆清儀看著婦人的眼睛,覺得她眼神有些奇怪,便問:“你眼睛怎么了?”
婦人抬手揉了揉,“蒙蒙的,看不太清楚,前些日子還好好的,就這幾日突然這樣了。”
穆清儀又問:“你一直在咽口水,嘴都干裂了,怎不喝水?”
婦人道:“怎么不喝,一直喝,可還是口干。”
穆清儀心里大約有了點底,接著問,“我觀你體態纖瘦,皮膚卻松弛,可是一直如此?”
婦人搖頭:“我之前挺胖的,這個月突然就瘦了下來,越來越瘦,大夫,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絕癥?”
穆清儀心說確實是絕癥,治不好的那種。
“您稍待,等考核結束我再與您細說病癥。”說完起現走到桌案前提筆。
這會白雅嫻已經寫完自己的答案,好似怕穆清儀看到她的答案似的,一手拎著,一手抬袖遮擋,急忙避開。
穆清儀連個眼風都沒給她,心想這病別說你白雅嫻診不出來,便是你那自詡內科名醫的老爹白林也未必診得出來。
她提筆寫下病癥名稱:消渴癥。
兩份答卷交到考官和主考官面前。
主考官是葛醫師,考官是張醫女和張醫員。
三人看過答卷后,直接將白雅嫻的答卷放了一邊,不再理會,而是朝穆清儀問:“何為消渴癥?”
穆清儀微怔,心道他們連消渴癥都不知道嗎?這個時代的人還沒人能治這個病?那得了消渴癥的人都是怎么治的?
其實消渴癥就是現代人常見的糖尿病,治是沒得治的,但能控制,只要血糖控制得好,不得并發癥之類的,并不會致命。
回過神來,她緩聲道:“消渴癥是一種慢性疾病,多見于肥胖患者發病,也有遺傳的因素存在,所以”她轉向有些呆的婦人問:“你家里人可有得過這種病癥的?”
婦人臉色越發不好,眼眶漸漸紅了,緩緩點頭,“我娘就是得了這種病死的,可是大夫沒說這是消渴癥啊!說是傷寒癥,吃了多少藥都不見效,沒多久就撒手去了。”
婦人臉上淌下淚來,哽咽著聲道:“我是不是也沒多少日子了?”
一旁的白雅嫻面色青一陣白一陣,想要壓住脾氣,可這怎么壓得住?分明就是傷寒癥,怎么就被她說成是消渴癥了?消渴癥是什么鬼?她聽都沒聽過。M.3Qdu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