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儀走出醫署大門時,瞧見一張凍得通紅的小臉正往人群里張望著。
“清文,你怎么來了?”穆清儀快步從人群里走出去,見清文衣著單薄,還是風口吹風,忍不住皺眉:“怎么不進去?”
清文咧著嘴笑,又吸了吸鼻涕,“姐,我聽說你今兒又立功了。”
穆清儀哈哈一笑,“你聽誰說的?”她拿帕子給他擦鼻涕,“這么冷也不知多穿兩件。”
清文立馬挺直腰板,“不冷,一點都不冷。”
“姐,我幫你提。”清文殷勤的接過藥箱,又笑瞇瞇問:“姐,你累不?餓不?家里做好飯了,咱們回去就能吃上熱乎的。”
穆清儀微微瞇眼,則目看著笑得有些過于燦爛的清文,“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究竟什么事?”
清文嘿嘿嘿笑著,撓了撓頭,“那個我不小心,打了一個同窗。”
穆清儀挑眉,“打傷了?傷得重嗎?是需要我去治,還是要賠錢?”
清文一愣,怎么和預想的不一樣?姐姐不是該先問他為何打人?
愣了一下,清文回神,懵懵道:“傷傷了,不算重,也沒說要賠錢,就”
“就什么?”穆清儀問。
清文微垂下頭,聲音漸低:“曾院長說要你去一趟書院。”
請家長啊!難怪這小子支吾半天。
“那你說說看,為什么打架。”穆清儀解下身上的披風,給掛上了清鼻涕的弟弟披上。
清文面上浮出一絲難過,聲音更低,“他說我沒爹沒娘沒教養,不配做他同窗。”
穆清儀眉頭微蹙,又問:“就為這個?”
清文搖頭,“他還說,我是靠姐姐在外邊拋頭露面賺錢養活的小白臉,說姐姐”他聲音哽咽了,眼淚奪眶而出,“說姐姐成天給男人治病,在男人身上摸來摸去,將來”
他停下腳步,一把拽住姐姐的胳膊,“姐,我不讀書了,我能賺錢,我不要你養活。”
穆清儀看著淚流滿面的小家伙,心軟的一塌糊涂,捧著弟弟的小臉,給他細細擦拭淚水,輕聲道:“傻瓜,我們自己的人生,由我們自己來過,別人說什么,且由他們說去。說得難聽了,打了便打了,出出氣也行。但我們沒必要為了這些庸人的三言兩語去改變我們自己的人生,他們配嗎?”
“可是姐姐,我聽說別的醫女都不給男人治病的。”
穆清儀失笑,“別人是別人,我是我。別人不是穆清儀,我是穆清儀。好了,這有什么值得哭的,明天我去見你們院長就是。”
清文知道姐姐的脾氣,也特別理解姐姐,可怕世人不理解,怕姐姐將來不好過。
姐弟倆肩并肩往桂花巷走,還沒拐進巷子里,但見幾道黑影不知從哪里躥了出來,將姐弟二人圍住。
“你就是穆清文?”一個流里流氣的男人率先開口。
穆清儀皺眉,張臂護著姐姐,“你們什么人?要做什么?”
月光下,清文的臉尤其俊美,加之剛剛哭過,眼睛濕漉漉的,更顯靈動。M.3Qdu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