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輕塵迅速抱起清文,朝清儀道:“快開門,先給他止血。”
穆清儀這會方寸大亂,再沒有了平日的從容淡定,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再一次將她擊潰。
爺爺死時,她無能為力,除了哭,只有哭。
爸爸死時,她甚至不在他身邊,那種突然天塌地陷的感覺,和現在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清儀,別怕,清文不會有事的,有你在,他絕不會事,你鎮一定。”謝輕塵抱著清文,心如刀割。
白鶴鳴見穆清儀拿著鑰匙的手不斷顫抖著,趕忙從她手里奪過鑰匙,“我來開門。”
門很快被打開,謝輕塵抱著清文進去,白鶴鳴扶著幾乎走不動路的清儀進去。
放下清文后,謝輕塵沖到清儀面前,抓住她雙肩,一臉焦急,“別怕,清文傷得不重,你別怕。你現在要做的,是冷靜,盡快冷靜下來。現在能救清文的,只有你。你若冷靜不下來,清文會死。”
血流得很快,需要盡快止血,而穆清儀現在的狀況,怕是拿針都拿不穩。
穆清儀渾身發冷,明知這樣不對,可情緒根本就控制不住。她已經經歷了兩次失去至親的痛苦,沒辦法再承受第三次,那種恐懼,讓她幾乎崩潰。
“冷靜,你要冷靜。”謝輕塵搖著穆清儀,心急又心疼,恨自己不懂醫術,沒辦法在此時出手相助。
“我來試試。”白鶴鳴往病床邊走,邊走邊挽袖。
白鶴鳴身為藥王谷少谷主,醫術自然是學過的,只是他一向偏好藥理,于醫術這方面算不上精通,不過治療一般的病癥,處理一些外傷,還是盡夠的。
這時穆清儀已經找回神志,也聽到了謝輕塵的呼喊,眼神逐漸清明起來。
謝輕塵說的對,她不能慌,她要鎮定,如今清文受傷,能救清文的,只有自己。
白鶴鳴的手剛剛握住刀柄,正欲拔刀,肩膀便被一只手按住,“別動。”
白鶴鳴回頭,瞧見穆清儀那張已經恢復冷靜的臉。
“你讓開。”
白鶴鳴心里高興,趕忙讓開。
穆清儀在床邊坐下,先掃描了清文腹部傷口的深度,看到刀尖停留的位置,她咬住唇,眼淚瞬間模糊了眼睛。
萬幸,沒有傷及內臟。
“拿我藥箱過來。”穆清儀縮回放在清文腹部傷口處的手,抬袖擦去眼淚,朝清文笑道:“傷得不重,你放心,姐姐一定治好你。”
清文張嘴,想笑,卻笑不出來,實在太疼了,他光忍著不喊疼就費盡了力氣。
“姐,我沒事,我不疼。”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清儀的眼淚掉得更兇。傻小子,說謊都不會,被人刺了一刀,能不疼嗎?
謝輕塵將藥箱提來,幫著打開蓋子。
穆清儀從箱子里拿出針包,迅速下針,為清文止血,再拔刀時,出血量便極少。
謝輕塵見過她處理類似傷勢幾回,已經見怪不怪,白鶴鳴卻是頭一回見,驚得合不攏嘴。
他還第一次見到給人拔刀時不出飆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