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郡主走后,裴太妃身邊的老嬤嬤湊上前低聲問:“娘娘,您真要幫她?”
裴太妃勾唇輕笑,緩聲道:“她有一句話說得很對,與其讓那個不知根底的農家女入主中宮,還不如將中宮之位讓她孔容來坐。我手里捏著她的把柄,還怕她不聽話么?更何況,珩兒那么喜歡那個農家女,于一個帝王而言,有這樣一個皇后,可不是什么好事。”
老嬤嬤有些擔心,低聲提醒道:“可是娘娘,此事若讓殿下知道了,他恐怕——”
裴太妃冷哼,“他能如何?還能不認我這個親娘不成?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他好。”
老嬤嬤不再說話,心里十分擔心。殿下對娘娘向來淡淡的,先前還會做點樣子,維持一下表面。可自打上回撕破臉,殿下甚至都不愿多看娘娘一眼。娘娘若再犯錯,還真不知會是何后果。
可惜,娘娘似乎并沒意識到這些,還當自己是當初的貴妃,還當燕王是沒長大的孩子,什么都由得她來做主。
天變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日京都醫署里來了個眾人意想不到的人。
雖說醫署里偶爾也會來個把京官求醫,但都是些小官小吏,像房尚書這樣的大員,還真是頭一遭見到。
一般上了五品以上的京都,幾乎都不來醫署瞧病,有病要么是找名間有些名望的大夫上門看診,要么直接派車來醫署請大夫出外診,官再大些的,都能請到太醫直接去府上瞧病,哪里用得著親來醫署。
不等官事的醫官過來接待,房尚書直接尋到了女子病室。
他沒進去,只站在門外往里張望,遠遠瞧見穆清儀正在診臺后給婦人把脈,神情專注的模樣讓他想起玉嬌作畫時的樣子,她們真的很像。
“這位大人,您是來?”裘醫師遠遠瞧見一位身穿官服的老大人站在大病室外張望,有些好奇。瞧這身官服,官位明顯不低,難不成是陪妻子來診病的?這也太稀奇了吧。
房尚書趕忙回身,朝裘醫師笑道:“我是來找人的。”
“您找誰?”裘醫師問。
房尚書指了指病室里的穆清儀道:“找穆醫女。”
裘醫師看了眼病室里的情況,笑道:“您稍等,我去叫她出來。”
不多會,被裘醫師強行替下的穆清儀走出了病室。
早在房尚書出現在大病室門口時,她就是瞧見了他,只是假裝沒看見罷了。
“房尚書?您找我有事?”穆清儀微笑著,禮貌客氣又冷淡疏離。
房尚書心中微痛,這孩子本該是與他最為親近的血脈至親,可如今——
“孩子,你娘叫什么名字?”房尚書眼眶微紅,聲音微哽。
穆清儀淡淡道:“房尚書要說什么我知道,我想說的是,從前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不必再提。”
房尚書一愣,他沒想到,這孩子竟然什么都知道。
“孩子,當初是我對不起你娘,沒有照顧好她,害你們吃了這么多苦頭。我沒想到,她那一走,竟再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