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心尖一跳,努力作出訝然的表情,“我真不知啊!怎么了?我兒究竟怎么了?”
穆清儀往后退了兩步,朝清文道:“你告訴她。”
清文面沉如水,心中十分惱怒,數年過去,胡氏還是從前的胡氏,一點都沒變。
從前她見穆家敗落,各種嫌棄,想方設法要退親。
如今她見穆家過上了好日子,便又使出這種下作手段,想讓姐姐再進顧家門?
做夢!
“顧大哥向來不喝酒,今日怎的喝上了?”清文朝胡氏問。
胡氏搖頭,“沒有啊?他沒喝酒,早早就回了家,連晚飯都沒吃。”
“莫不是你年紀大了,嗅覺有問題?聞不到這屋子里的酒氣?還是說,你丈夫這輩子都沒喝過酒,你從沒瞧見過醉酒之人的模樣?”清文此時的臉色很不好,心里憋著火,自然也不會再說什么客氣話,干干脆脆的懟回去。
胡氏早就領教過這姐弟二人牙尖嘴利,此時被懟倒也不算驚訝,心里還琢磨著要怎么將這小子誆騙出去,好給兒子制造機會。
“我都說了他沒喝酒,不信我帶你去廚房看,我家根本就沒有酒。”說著一把拽住清文的胳膊,想將人給拉出去。
然而,無論她怎么使勁,清文就像一棵長在泥土里的大樹般,任她怎么拉扯也紋絲不動。
“夠了。”穆清儀轉過身來,冷目瞪著胡氏,“你究竟想做什么?”
胡氏被她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勢給嚇了一跳,心慌得很,嘴皮子也沒往日那么利索了,結巴著道:“你——你這話——說得好奇怪,我不——不就是請你來給青澤制病的嗎?”
穆清儀冷哼一聲,“好,那我就給他治。”
說著走到清文身邊,接過藥箱,從里頭拿出針包和藥瓶。
“你干什么?”胡氏見她將針包在床邊鋪開,信手就拿了一根最長最粗的銀針出來,嚇了一跳。
“治病啊!你不是說你兒子病得很厲害么?”穆清儀似笑非笑道。
胡氏忙道:“別亂扎,你都還沒給診治,怎就要下針呢?”
“診了呀!我現在也覺得他病得確實很重,需得好好治療才能痊愈。”說著舉針要刺。
胡氏一把拉住她,“別,別亂刺,我兒體弱,用不得針。”
穆清儀哦了一聲,將針放下,“那就用藥吧。”說著拿起藥瓶,從里頭倒出兩粒黑乎乎的藥丸,不等胡氏說話,直接就塞進了顧青澤嘴中。
顧青澤雖在睡夢之中,可吞咽是人之本能,很自然的將藥丸給咽下去了。
胡氏嚇了一跳,忙問:“你——你給他吃了什么?”
“藥啊!解熱的藥,我瞧他這燒的臉都紅了,再不解熱,就該燒成白癡了。”
胡氏心里慌得一批,“假如,我是說假如,如果我兒身上這熱,不是病,那吃了你的藥,會如何?”
穆清儀聳肩,“那可了不得,有可能會死哦。”
一旁的清文抿了抿唇,憋著笑。
那瓶子他認得,根本不是解熱的藥,就是尋常的安神藥丸,吃了能睡得更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