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宴是房尚書親自安排的,很豐盛周道,只是列席的眾人大多都心不在焉。
“我聽說,這穆清儀都十九歲了還沒議親。”大廳南角桌上的粉襖少女朝身邊的表姐低語,眼角眉梢盡是譏諷之色。
被粉襖少女叫做表姐的女孩,扭頭看了眼遠處挨在外祖父身邊坐著的穆清儀,扯著唇角笑了笑,“聽說是醫女,成天在外拋頭露面,又生了這樣的容貌,哪戶正經人家敢與她議親?”說著笑容又添了兩分,“家里又沒個長輩,就算有人看重她這皮相,想迎回家里做個妾,那也得有人能議這親呀!”說著捏起帕子掩口輕笑起來。
距離二人遠些的綠襖少女也跟著笑,接過話頭道:“也算她命好,先前要是嫁了,誰知道能嫁成什么樣,如今進了房府,身價自是不同,瞧咱們外祖父這樣,定會為她尋個好人家,至少也能尋個四品官當填房吧!”
幾個少女都笑了起來,用譏諷嘲笑來掩飾各自內心中的嫉妒。
這樣的容貌,滿京都城都找不出第二個來,讓她們這些原本還有幾分姿色的女子瞬間黯然到泥里去,能不嫉妒嗎。
“長得好看又如何?根本就是個鄉下來的土鱉,瞧瞧她這身打扮,一副窮酸樣,連我身邊的丫鬟都不如。”綠襖少女道。
“唉——說不定人家就是故意的,一會祖父說不定就要去庫房開箱了呢。”粉襖少女酸溜溜道。她可是這房里的正經嫡出小小姐,祖父幾時待她這樣好過?
還真被房淑婉言中了,沒等散席呢,房尚書便命管家去開庫房,讓他撿好的挑,挑了足足一匣子首飾給穆清儀送來。當然,他也沒忘了別的孫女和外孫女,人人都得了好處,只是比起穆清儀來,那就差得遠了些。
穆清儀對這些不太在意,只淡淡謝了,連看都沒細看,隨便掃了眼便盒上匣子。
幾個少女見狀,又是好一通嘀咕,說她假模假式假清高,心里指不定怎么高興呢。
散席后,清文被房尚書叫去書房說話,穆清儀想到今日謝輕塵返京,有些摘星樓的事務需要跟他商議,便與院里的丫鬟說了一聲就走了。
誰料,她前腳剛出房府,房淑婉和兩個表姐正好后腳出來,遠遠瞧見她上了馬車離開,心生好奇,便跟了上去。
穆清儀直接去了經常與謝輕塵見面的錦繡閣。
錦繡閣如今是京都城繡閣中數一數二的大牌繡閣,布料名貴不說,請來的繡娘都是各府各郡有名的師傅,做出來的成衣精美絕倫,千金再求。
當然,一般人家可穿不起,敢進錦繡閣的人,那都是非富即貴的。
縱是房尚書的幾個孫女外孫女,也沒來過幾回,各自都有一兩身錦繡閣的衣裳,卻都是備著參加宴席時才穿的,平日哪舍得穿。
姚靜姝掃了眼氣鼓鼓的房叔婉道:“也不知外祖父給了她多少好處,連錦繡閣這種地方都敢進去呢。”
穿著綠襖的姚靜嫻嗤笑道:“說不定她根本就不知道這錦繡閣是什么地方,一會拿不出足夠的銀子付錢,看她怎么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