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拒絕了謝輕塵讓他休息一晚,明早再下山的提議,決意要即刻下山回京。
無奈,為了不讓清溪再傷得更重,謝輕塵只好親自背著他下山,周恒則由風一背著。
周恒心里也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玄墨這人就是個瘋子,他敢在大夏京都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又怎不會在大周做同樣的事?實在不敢想象,若大周也爆發鼠疫,那會是怎樣一個慘況。
謝輕塵因為趕路趕得急,一行人只是騎馬而來,并沒有帶馬車,可清溪和周恒此時都是一身的傷,根本不適合騎馬。
“我沒事,我能騎。”清溪用力抓住韁繩,躍身上馬,傷口處撕裂的痛苦令他微微皺眉,幸好衣裳是黑色的,血跡滲出也看不出來。
謝輕塵道:“有穆姑娘在,你不必太擔心,我出來時打聽過了,穆姑娘已經調配出可以治療鼠疫的湯藥,現在就是需要大量的藥材,已經派人去四處采買,很快就能控制住。”
清溪微微點頭,他自然相信穆清儀的本事,可同時她也身處危險之境,他不敢想,若連她也出事......
該死的,他真該將玄墨那惡魔碎尸萬段。原來他死前說的話,是這個意思。
一行人趕到京都城時,已經是次日中午。
清溪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京都城,大白天,大中午,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除了偶爾路過的巡衛兵,未見一個在外閑逛的百姓,長街兩邊的店鋪都關著門,偶爾還能聽見若有似無的哭喪聲,伴著寒風,很是蕭瑟。
在進城前,謝輕塵便將隨身帶著的口罩和護目鏡分給二人,教他們戴好,以防萬一。
“我讓風一送你回宮。”謝輕塵完成了自己的承諾,心里一直掂記著穆清儀,這會哪里還愿管清溪,只想去醫署再探聽探聽情況。
清溪搖頭:“先去醫署。”
謝輕塵看了眼他身上顏色深一塊淺一塊且破損嚴重的黑色勁裝,“就這個樣子去?你不如先回宮處理一下傷口,再換一身衣裳過來。”
清溪道:“不了,我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謝輕塵聳了聳肩,不再多說,一揮馬鞭,領著眾人朝醫署趕去。
剛拐進醫署所在的長街,遠遠便瞧見不斷有人抬著蓋上白布的尸體出來,一具具尸體推放在木板車上,用繩子一捆,再由專人拉去焚化點。
這一幕,讓清溪想起他所經歷過的戰場慘況。
醫署門口有人攔著,不許他們進去,也不知謝輕塵跟那守門的說了什么,這才同意放他們進去。進去前又給他們發了一整套的罩衣,用粗麻素布手工縫制的罩衣,制工粗糙,毫無美感可言,可在這種時候,穿上后卻能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進入分診大堂,景然的秩序令人驚訝。
原本以為分診大堂會是亂糟糟的景象。
卻沒想到,非但不亂,還很有秩序,甚至一點都不吵鬧。
“你們干什么的?”有負責巡邏的藥童發現他們,迅速過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