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淑婉扯了扯面色略有些難看的白氏,小聲問:“母親,往年宮宴咱們不都在太和宮用的嗎?就算不能入殿內,好歹也能在殿外或御花園,今兒怎的被安排在了這里?”
白氏已經從靜安侯夫人那里知道了情況,見女兒問,便也小聲應:“太和宮那邊和御花園里安排的都是太醫和京都醫署的大夫,我也沒想到。”原以為那些人會排在她們之后,結果竟然是倒過來的。
房淑婉皺眉,“憑什么呀?祖父可是一品尚書,咱們怎么能——”
白氏瞪她一眼,示意她閉嘴,“好了,這種事沒你置喙的份,一會你見機行事,也不是說不能去那邊,你表姐不就在那邊嗎?去尋她說話喝酒都不違矩。”
房淑婉心里是一百個不樂意,憋屈得很。原本還想在穆清儀面前風光一殷,得瑟一回呢,現在可倒好。
這時靜安侯夫人與趙尚書府上大奶奶換了位置,特意坐到白氏身邊來,“母女倆說什么悄悄話呢?”靜安侯夫人笑著問。
白氏先是一愣,隨即笑著應,“這丫頭,說想表姐了,問我能不能去尋呢。”
白氏心里納悶,今日靜安侯夫人很反常,這已經是第二次主動與她說話了。要知道,從前靜安侯夫人的眼睛可是長在頭頂上的,仗著自己家世好,又嫁得好,年紀輕輕便成了侯夫人,幾時把她這個房家大奶奶放在眼里過?
“大姑娘的表姐,莫不是京都醫署的穆醫女?”靜安侯夫人眼眸明顯變亮了。
白氏點頭,“正是,原來夫人也知道她。”
靜安侯夫人笑道:“現在京都城上上下下,哪里還有不知道穆醫女的,這次鼠疫突然爆發,若沒有她,咱們京都城還不知成什么樣了呢。”
白氏對這事有些耳聞,知道的不多,現在聽靜安侯夫人這一說,心里還是有些不太相信,那丫頭才多大年紀,哪里來這種本事,想來是傳來傳去的,夸大其詞了。
“世人繆贊,她一個姑娘家,哪里當得起。”白氏笑應。
靜安侯夫人打量著白氏說的神色態度,心里大約有了底,依然不動聲色道:“聽聞穆醫女醫術高明,就沒有她治不好的疑難雜癥,我這頭疾著實困擾了我許多年,每回發作起來就生不如死,不知大奶奶可否為我引見一下穆醫女?我想請她為我診看診看。”
白氏微訝,靜安侯可是當今皇上重用之人,想點太醫院的哪個太醫不行?為何偏偏指名道姓要穆清儀?這是打著什么主意?
“這有什么難的,改明兒她回府,我便與她說道此事。”白氏利落應下。順嘴的事,還能賣個人情,何樂不為。
至于能不能治好靜安侯夫人這頭疾,那就跟她沒關系了。
太玄殿里的女眷們正熱鬧說著話,突然有人喊了一聲,“那是穆醫女嗎?”
眾人紛紛側目,朝殿外望去,遠遠瞧見兩男一女并肩而行,緩步走在外頭的宮道上,前邊有兩個內監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