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顧家的碧油小馬車便停在了穆家老房門外,胡氏由趕車的婆子扶下來,丫鬟跟在后頭。
為免那臭小子死丫頭再說什么難聽話,她今兒花錢雇了個會趕車的婆子來,免得再生枝節。
墨玉被她緊緊攥在手心里,心疼得要命,真的不想交出去,這可是她近年來最愛的心頭寶啊!可是為了兒子的前途,她只能認痛割愛。
“你驗看一下。”胡氏今兒低調許多,沒有了昨日的囂張勁,更是在見到清溪過來時,迅速避開幾步,生怕那家伙突然伸手拎住她一拋,那她這張臉可就在青牛村丟盡了。
穆清儀接過墨玉,玉質細膩溫涼,光澤手感都極好,說是墨玉又不是純黑的,仿佛清水里滴入墨汁般,清透的玉質里暈染著墨色,像是從水墨畫上活過來的美玉。
玉塊正反面都刻著圖案,很奇怪的圖案,她看不懂。只在右下角瞧著一個熟悉的儀字。
儀字是后刻上去的,痕跡明顯,卻也沒有破壞墨玉的美感。
竟是這樣的好物,難怪這胡氏有心貪了去,這種美玉,用來傳家也是頂好的。
“嗯,就是它。”穆清儀將墨玉收好,再將準備好的婚書和一只玉質普通的白玉鐲遞給胡氏,“從今往后,我穆清儀與你們顧家,便再無干系,各自嫁娶。”
胡氏拿過自家的婚書看了一眼,確認無誤,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心道顧家終于擺脫掉這個累贅。
胡氏緊繃的面色松懈下來,眼神竟又帶上了幾分昨日的跋扈,皮笑肉不笑道:“清儀呀!往后要是過不下去了,這塊玉別賣給別人,我出十兩銀子,畢竟是你爹娘留下的遺物,我可以先幫你保管,待將來你們姐弟倆日子好過了,再來伯母這里贖。”
穆清儀笑笑,“那就先謝過伯母了,等我們姐弟過不下去了,定然會去伯母那里叨擾一二的。”
胡氏面色一僵,她——她可不是這個意思啊!她可沒有要把他們姐弟往家招的意思啊!
這時外頭傳來馬嘶聲,幾人扭頭看向院外,矮矮的院墻啥也遮不住,那里停了一輛極醒目的大馬車,身材高大的青年從馬車上跳下來,冷漠的眸子望著院內眾人。
“風二?”穆清儀挑眉,快步走到院門處,也不出去,就隔著院門朝風二問:“何事?”
風二低聲道:“公子有些不大好,古爺讓我來接你過去。”
看來是傷口感染了,加上劇毒侵體,此時的免疫力及其低弱,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跡。
若是昨天他們愿意相信她,讓她為那青年縫合傷口,或許不會比現在糟呢。
“喲這是哪家的公子都追上門來了?看來伯母剛剛是瞎操心呢。”胡氏掃了眼外頭的大馬車,不比不知道,自家的碧油馬車跟這大馬車一比,簡直沒法看。再看眼前一身冷意的青年,穿著打扮著實不像公子哥,倒像是看家護院的護衛,腰間還懸著劍。
呵呵!一定是哪家大院里的護衛偷偷駕了主子的馬車出來勾搭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