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跟著陽哥一起做操作是很舒服的事情。”
治療室里,兩只小白貓分工合作。
林可安一邊找工具,一邊見縫插針的聊了兩句。
“我也覺得。”
研究生師兄身上已經完全看不見曾經的“傲氣”了,現在的他比林可安看起來還像是實習生。
“張老師很強啊!”
翻箱倒柜找出了壓在最底下的腰穿包,林可安難得找到一個同伴,下意識的開始抒發自己的內心感受。
“就,他操作起來動作標準,得心應手,所以我可以放心去跟他學習。”
“不用像是看其他人做操作的時候那樣。”
一邊說著,林可安一邊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身為一個學霸,擁有與生俱來的質疑的本能。
“我之前輪轉血液科的時候,有個師姐帶著我做骨穿,說是要教我來著,結果我在旁邊看了半個小時,愣是沒做出來。”
“骨穿做半個小時?有點過分了啊?”
研究生師兄一愣,那股子隱藏起來的傲氣又有些想要抬頭的氣勢。
“是啊,那時候我暗暗懷疑,她是不是手法做錯了。”
林可安贊同的點頭,然后偷偷回頭看了一眼張天陽的方向。
“但是陽哥就不會,他總會給我感覺,他做的一定是對的。”
“嘿嘿,這倒是。”
研究生師兄也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然后語氣里那一絲抬頭的驕傲又不見了。
“不是有個笑話嗎,說是有個病人走進皮膚科想要治脫發,結果一進門,看到里面坐診的醫生是個地中海,然后轉身就跑了。”
“哈哈哈哈!”
很快,物品準備就緒。
研究生師兄左右看看,充分發揮了紳士風度,“你等會,我去推個治療車過來。”
用治療車載著一堆物品走到76床老太太床前,準備開始擺體位的時候,研究生師兄還饒有興趣的發問。
“對了師妹,你之前做過腰穿嗎?”
“沒有啊。”
林可安兢兢業業的擺著體位,直接搖頭。
她下臨床的時間滿打滿算比張天陽還要少一點,能接觸到穿刺的科室統共就一個血液科。
骨穿倒是親自上手了。
但是腰穿這個操作有一定的風險性,她一共看師兄師姐們做了兩次,但自己一次都沒撈著。
“那怎么不讓張老師帶帶你啊?”
研究生師兄用余光掃視著林可安,他作為最后成為迷弟的人,其實對張天陽和林可安之間的關系不是很了解。
明明不是一個專業,感覺起來卻好像比同學要親密一點。
“應該不會讓我做吧。”
林可安搖搖頭。
“嗯,至少今天不可能,陽哥不喜歡咱們叫他老師,今天作死估計讓他氣的夠嗆。”
“不過”
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或許,請小林琳吃個飯,讓她吹吹枕邊風,張天陽興許能讓她上手?
以前沒仔細想,現在突然想到了這個可能,骨子里的學霸基因竟然又蠢蠢欲動起來。
能夠進步,誰又不想呢!
很快,體位擺好,研究生師兄再次發揮紳士風度,主動跑腿去把張天陽叫了過來。
張天陽走過來,首先確認了一下老太太的體位,又摸了摸穿刺定位點,然后扭頭沖宋長空點點頭。
剛剛的時間里,兩人已經再次查看了76床老太太近幾天的各項檢驗檢查結果。
嚴格來說,老太太恢復的很不錯。
自從腰穿做成功之后,老太太的指標漸漸好轉,顱內壓也趨于穩定。
昨天的腰穿是早上做的,到現在也差不多有一整天了。
而中間短暫開放老太太的顱內引流管的時候,引流出來的腦脊液也不算多。
今天的腰穿做完,下午再開放引流管試試,如果引流不多的話,甚至可以考慮拔除引流管了。
宋長空回憶著幾天前說起老太太病情的時候,就連主治醫生都是一臉愁容。
這個引流管,即使老太太的救命管,也是老太太的致命管。
可現在,這個問題竟然已經可以解決了。
沒有誰比他這個管床醫生,更能明白這其中的差距了。
宋長空心中感嘆著,面上不露聲色,安靜的退到一邊,找了個不遠不近又可以坐下的地方,準備看戲。
而張天陽在確定老太太的體位和穿刺點之后,默默的拐到病床另一側,扶住了老太太的肩膀。
“你這是”
小迷弟和小迷妹有些發愣。
陽哥不是應該直接走到患者北側準備消毒鋪巾的嗎?
走到前面是怎么回事?
體位擺的有問題?
“林可安。”
張天陽的聲音讓林可安瞬間站直,下意識的并腿,“到!”
“你來做吧,我看著。”
林可安:???
不管小迷妹震驚的臉色,張天陽穩穩的扶住了老太太的肩膀,沖她挑挑眉,眼神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老太太的腰穿最開始是艱難的,因為有血塊堵在蛛網膜下腔,腦脊液出不來。
可連續兩天腰穿之后,現在的腰穿其實跟普通的沒什么區別,頂多也就是穿刺點還沒來得及消下去的淤血會有一點影響手感。
這樣的穿刺,對于張天陽來說已經是毫無難度的重復性勞動了。
他本來打算過兩天就把這個交給兩個小迷弟小迷妹做的。
但是考慮到林可安今天在作死的邊緣反復橫跳的行為。
張天陽果斷的今天就把這個活扔給了她。
一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行為,都源于太閑了。
孩子不聽話怎么辦?
多留點作業就好了!
眼看兩只小白貓還沒反應過來,張天陽撇撇嘴。
“愣著干啥,準備物品啊!”
“真的可以,讓我上手?”
一不小心就撈到人生中第一次腰穿的林可安激動得說話都帶顫了。
突如其來的驚喜啊這是!
剛剛她還在思考要請小林琳吃什么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以及自己存的那點錢到底夠小林琳霍霍幾次。
結果轉眼間目標直接就砸在了她的臉上。
她不由得再次確認,“真的嗎?”
“叫叫什么,激動什么,出息!”
終于扳回一城的張天陽老神在在的斜著眼,突然有了惡趣味。
“你不是叫我張老師嗎?那我當然得教你點什么。”
“畢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你要是想叫聲爸爸來聽聽,我也是沒有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