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天氣”
南梁城外,幾個士兵于風雪之中瑟瑟發抖。筆趣閣文學網,更多好免費閱讀。
“王頭,來,喝完熱湯暖暖身子。”
有城門附近的商販端著熱湯過來,遞給幾個士兵。
“呼”
一口熱湯下肚,幾個士兵這才舒坦的喘了口氣:“這鬼天氣,穿的再厚,都有風雪往骨子里鉆,要命啊”
駐守士兵的頭,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他搓了搓通紅的臉。
正想說什么,就見遠處積雪翻飛,一人騎馬奔行而來。
“這鬼天氣還有人”
幾個士兵嘀咕了一聲,放下湯碗,就要照常攔住來人去路。
“別動”
只有那王頭,看了好一會后,直到來馬奔的進了些,才面色一變:
“都閃開”
積雪飛濺之中,一人一馬一掠而過,掀起的狂風一下將幾個士兵吹翻在地。
來人卻停也未停,徑直穿過城門洞,長街之上縱馬而過,不多的幾個行人商販倒了一地,好一番雞飛狗跳。
“站住”
那幾個士兵怒氣沖沖的爬起來,還想破口大罵,就被王頭攔了下來。
“都閉嘴,你們想死啊”
那王頭斥罵了一聲,看著遠去的背影,搖頭道:
“那是趙家的老大趙千度,據說早年拜入十二連環塢學武,現在回來,只怕是給他老爹奔喪,這你們都敢攔”
“趙千度趙老爺子的長子”
其他幾個士兵的面色也都是一變。
趙家是南梁城的士紳之首,財雄勢大,可不是他們這些丘八能惹得起的。
“趙老爺子都死了三個月了,他現在才回來,是不是”
也有士兵有些疑惑。
“十二連環塢是北地大門派,距離我們這里怕不是上萬里,他現在能接到訊息趕回來已經是速度很快了。”
那王頭搖搖頭,重新端起熱湯碗:
“不過,這跟咱們沒什么關系。
咱們這行當,只要眼神夠好,什么少俠,大俠都不會跟咱們一般見識,這點,你們還要跟我學著點。”
“那是那是。”
“駕駕”
趙千度面沉如水,跨馬奔行而過,心中怒火高炙。
自得到老父死訊,他請離十二連環塢,一路上跑死了不知幾匹快馬,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他雖然十年沒有回南梁城,但他在十二連環塢的一切銀兩,藥材供給都來自于南梁城,南梁城可謂是他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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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唏律律”
遠遠看到趙家府邸,趙千度肩膀一抖,腳在馬背上一踩,身子一起一縱,已經落在趙家門前。
“誰”
“大,大公子您可回來了”
“是大公子,大公子回來了”
門口的家丁驚呼一聲。
“我父親的尸身在哪里”
趙千度久未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大公子放心,老爺的尸身置于冰棺之中,無有絲毫損壞。”
有家丁說道。
“六扇門的人可曾來過”
趙千度一甩袖袍,走進寨子里。
幾個家丁跟在身后,低聲回答:
“兩個月之前,鐵山捕頭曾來查看過老爺尸身”
“鐵山幾品捕頭”
趙千度臉色冷漠。
“五品捕頭。”
“五品”
趙千度腳下一頓,轉過臉來:“信里說的不清楚,南梁縣到底發生了什么六扇門中五品捕頭也算不低了。”
“南梁縣幾位有名的高手都被殺了,還不只是南梁縣,附近幾個縣城也都出現兇殺案。”
匆匆趕來的老管家回答道:
“除了王全道長,南梁縣幾位跨入內煉門檻的高手都被殺了。”
“嗯”
趙千度眉梢微抬,眸光閃爍:“只他一人沒死”
老管家點點頭:
“是,不過鐵山捕頭前去調查過,他也受極重的內傷,命不久矣。”
“他在哪”
“城南,安義巷。”
老管家話音未落,趙千度已經轉身踏出,一起一伏消失在長街之中。
“少爺,你要去哪里”
南梁城南,安義巷。
小小院落之中,厚厚的積雪之中,兩個小家伙一板一眼的打著拳。
屋子門口,安奇生坐在躺椅之上,一手捋著發白胡須,一手端著一杯熱茶。
“勁要足,心要松。”
安奇生輕聲開口指點著。
經過兩個月時間的教導,安奇生不得不承認,他這兩個徒弟的資質都很普通,不能說很差,但也遠遠談不上好。
他改良過后的童子功又有些復雜,以至于兩個月了,兩個小家伙都沒練出內力來。
不過,正常來說,一般武者練出內力也多在一個月到一年之間,也不用太著急。
天才多也在一日到半月之間。
如他這般第一次練習就生出氣感的,王全老道的記憶里根本沒有這回事。
“哼”
“哈”
兩個小家伙在積雪之中抬拳踢腿,表情嚴肅認真。
厚厚的積雪早就壓平,安奇生又倒了冷水上去,地面很滑,若是下盤不穩,就要摔倒。
又看了一會,安奇生微微閉上眸子。
呼嚕嚕
一閉上眼,一道道只有他才能聽到的,好似貓虎打呼嚕的內音就在他的耳畔響起。
這是虎豹雷音。
玄星之上,內家拳術早已被演變到一個很高的程度,這個程度不是破壞力的提升。
而是一些術語,竅門的解刨。
比如安奇生此時在運行的虎豹雷音。
虎豹雷音,本質上是肌肉在主觀控制下的發生高頻率震動,將勁力向五臟六腑和骨頭中滲進。
從而達到煉臟,煉髓的作用。
他耳畔的聲音,也不是骨骼摩擦聲,而是上下貫通之力經脊柱三關層層而上時,引起的耳朵中的鼓膜震動而發。
這股聲音,也是虎豹雷音掌握的爐火純青才能聽得到。
久浮界沒有專門洗練骨髓,內臟的法門,或許是用不到,也可能是他沒有接觸到。
不過安奇生嘗試之后,發現在擁有內力之后,虎豹雷音效力大增。
筋骨震動之下,內力更以更快的速度洗練內臟以及骨髓。
這段時間以來,除卻每日內力功課之外,他都在以虎豹雷音洗滌內臟,骨髓。
而且,以虎豹雷音洗滌臟髓,可以排除丹藥殘余,可以吞服更多的丹藥。
是以,兩個月下來,體魄漸漸強大的同時,體力,內力也越發深厚了。
“咦”
某一刻,安奇生心中一動,睜開眼:
“今天就到這里,你們先回房間。”
“哦”
兩個小家伙像模像樣的收式,乖巧的回屋子去了。
兩小走后不過片刻,院落的大門陡然被撞開。
兩扇實木大門打著旋飛起,發出嗚嗚凄厲的嘶鳴之聲,好似炮彈一般打向正坐門口的安奇生
“蛇王山的人大白天就打上門來了”
安奇生眸光微微一瞇。
他身子不動,尚有余暇將手里茶杯放下,繼而雙臂一個舒展,掀起道道氣流,將兩扇急飛而來的木門抓在的手上。
巨大勁力及體,卻似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無蹤,沒有濺起絲毫漣漪。
而幾乎是大門飛出的同時,一道人影裹挾著積雪氣流呼嘯著,撲面而來
金鐵之聲鳴動間,來人在腰間一抹,一抹凄厲狠絕的刀光已然好似匹練一般遙遙斬出
氣流呼嘯而過,積雪漫天飛起,狠辣刀光閃電般撕裂氣流,橫跨數丈而至
來人把握時機,出手之狠辣,遠遠超出之前那些山賊
一刀斬來,帶來的威懾力比那七人一同出刀還要兇猛十倍
“這一刀還有些意思。”
安奇生身子一動,直挺挺的站起身來,兩臂之上筋肉憤發而起,被其抓在手中的兩扇實木大門掀起狂風呼嘯。
向著來人重重拍去
氣流激蕩間,那雪白匹練也似的刀光瞬間消失在漫天木屑之中。
趙千度身子一震蹬蹬退后兩步,長刀垂落而下,面色凝重:
“重傷在身六扇門果然都是些廢物,這也叫重傷在身”
他心中有些驚疑。
這老道士不但沒有傷,似乎比起十多年前還要強上許多,這一次碰撞,他稍稍吃了點虧。
“刀法不錯,人卻不行。”
安奇生丟下手中半截木門,淡淡瞥了一眼來人:
“你是誰”
“十二連環塢,趙千度。”
趙千度神色凝重,垂下的長刀嗡嗡鳴動著,好似隨時會蓄勢而發:
“你明里重傷,暗中卻完好無損,不知又是怎么個意思”
“傷,終歸是要養好的。”
安奇生神色冷淡回應。
雖然認出來人不是蛇王山之人,但其出手狠絕,不問來由直接出手,他心中也是不喜。
“據我所知,你在南梁縣以及附近幾個縣之中,聲名不顯,武功似乎也沒多好”
趙千度目光不離安奇生,神色陰沉至極:
“那么,包括我父親在內的諸多高手為何只有你活下來并功力大進而你又為何裝作重傷騙過六扇門的捕頭
你想要隱瞞什么或者”
說到此處,趙千度踏前一步,厲喝之聲好似雷霆:
“你就是兇手”
安奇生被他清奇的思維給震驚的沉默了一瞬,眸光也冷了下來:
“念在你剛死了爹的份上,賠我大門,然后滾,老夫就不與你計較。”
趙千度臉色一沉,心中殺意再也按耐不住,垂下的長刀嗡鳴一聲,迸發出凄寒刀光:
“老東西,你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