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看著村民們把苗陸續收起來、放上車,終于心滿意足的不再盯著了,轉而坐到石凳上,和陳牧聊了起來:“其實你可以多弄些其他苗,只有梭梭這一種實在太單一了,多弄點其他,我都能幫你賣出去。”
陳牧翻了個白眼:“我這光梭梭苗都出不及呢,哪有時間再弄其他的苗?”
李銘用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說:“你請人弄啊,繼續把產能擴大了,這么摳摳搜搜的干什么大事啊?”
陳牧差點被他說哭了,把手一攤:“哥,你說話不怕風大啊,我倒是想請人啊,但也得有錢才行啊,要不你支援我一點?”
李銘一聽這話兒,下意識的捂了捂自己的口袋:“我就一打工的,哪有錢借給你啊,缺錢你自己想辦法去,現在你們生意這么好,不抓緊就可惜了。”
陳牧看了眼自己的育苗地,沒吭聲。
說真的,他其實并不是缺錢那么簡單,更重要的是缺人。
附近三條近一點的村子的人都被他全都招來了,想要再招人,那就要到更遠的村子去了。
可是那些村子距離這里遠,他們來一趟這里并不容易,更不用每天這么來回跑了,真有點折騰人。
陳牧想過了,最好的模式是一個星期上五天的工,讓他們在加油站附近住,然后周末放兩天假,讓他們回家去。
不過這樣一來,他要真想把人招來,就得給人安排住的地方了。
即使是暫時的,也不容易。
蓋房子太花時間,投資也大,怎么算都有點不符合經濟效益。
陳牧一直考慮著是不是搭建一點臨時的板房,讓那些路遠的村民暫時住住。
不過臨時板房有一樣不好,就是怕遇到大風暴,到時候隨時有可能會被掀飛,安全性有待斟酌。
所以,陳牧也在猶豫之中,拿不定主意。
李銘看見陳牧沒說話,還以為陳牧真的在為錢的事情煩心,便又說:“你要是真缺錢,我回頭跟總公司請示,讓他們提前給你結賬,你先拿著用,苗可以慢慢給我。”
陳牧一聽,也不等李銘有退縮的余地,立即就握著他的說:“那就太感謝李哥了,這事兒全拜托您了。”
“你子……”
李銘看著陳牧,皺著眉頭說:“我怎么感覺好像被你套路了?”
陳牧語氣堅決搖頭:“沒有沒有,我是真心感謝的,李哥你可幫了我大忙了!”
李銘想了想,又試探著說:“陳牧,你子如果真的這么缺錢,我這里還有一個辦法,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陳牧連忙虛心請教:“李哥,你有什么辦法,盡管說,我聽著。”
李銘說:“要不你讓我們公司入股你們牧雅林業,需要多少錢你可以盡管開價,我可以幫你和總公司談。”
陳牧聽了這話兒,頓時用一副審視的態度看著李銘:“我說李哥,你這不像是一個當哥的該說的話兒啊,這不是幫著外人來吞并我的公司嗎?”
李銘哈哈一笑:“怎么可能,我當然是向著你的呀,你不是缺錢嘛,我主要是想幫你出出主意。”
陳牧目光里的懷疑更濃郁了:“李哥,你最好老實交代,我看你在你們公司不像是個普通打工的。”
“沒有沒有,你想岔了。”
“哼……”
“真的沒有!”
“哼哼……”
“好吧,我坦白吧!”
李銘被陳牧用“眼神制敵”的大招死盯著,終于只能無奈的說實話了:“其實我老婆家里,和我們林業公司的老總有親戚關系,他們一直有公司的股份,只不過當初股份都在我老丈人的手里,我也不太清楚有多少,以為只有一點……嗯,前兩個月我丈人不是過世了嗎,那股份就落到我老婆的手里了,我才知道我們居然有這家林業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算是個第二大的股東了。”
陳牧鄙視的看著李銘:“哦哦,苦干了這么多年,回頭才發現自己原來迎娶了白富美,成了大股東了,所以就想方設法的要來吞并好兄弟的公司了。”
李銘被陳牧這話兒懟得有點兒窘,忍不住一巴掌拍了一下陳牧的腦袋:“有你這么說話的嗎?你這么說,我成什么人了?”
微微一頓,他稍有點理虧的說:“我……不就是看你缺錢嘛,隨便出出主意,要不要你自己看著辦嘛,我又沒逼你什么的。”
陳牧沒吭聲,只斜著眼睛的盯著這人。
李銘被盯著煩了,摸了摸鼻子說:“好吧好吧,是我不對,行了吧,以后再也不提這事兒了。”
“那還差不多!”
陳牧滿意了,想了想后,突然又說:“李哥,你既然是你們林業的大股東,那不如向你們公司幫我借點錢周轉一下吧,等過了這一段我就還,怎么樣?”
“想什么呢!”
李銘沒好氣的看著這個想要得寸進尺的子:“現在這種情勢,有哪個公司會沒事往外借錢的,大家可都是無利不起早的,我怎么幫你借錢?”
“唉喲,你看看你這個嘴臉,剛才還說要幫我呢,一轉眼就這樣了,真是塑料兄弟情啊!”
“滾!”
“寒心啊……寒心……”
“再說我真踹你了!”
李銘被眼前這小子氣得直想跳腳踹人:“你要是不愿意把自家公司的股份拿出來,就別想著問其他公司借錢,否則肯定有很苛刻的條件等著你的,以后的麻煩多得很。”
“那就算了……”
陳牧也就開個玩笑,真沒想著問人借錢。
在他心里,解決招工難這個問題的最佳方案,就是建一些簡易的房子,讓村民們暫住。
這雖然花錢多一點,可勝在安全,不會鬧出人命。
如果能找到錢的話兒,他可以和時間比賽,更早一點開始建房。
沒錢的話兒就只能等了,等到他把這一段時間的貨款全收回來再說,應該也夠了。
反正他的發展速度已經很快,有時候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聊了一會兒,樹苗全都裝好車后,李銘終于心滿意足的走了。
看著那貨車離開,陳牧突然想起“士”字進度條滿了以后,自己得到的那個“文氣加身”。
他一直沒想起去看看那玩意兒究竟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用來換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