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電話是左慶峰打過來的,電話一接通,他就著急的說發生了大事。
“什么大事兒,左叔,你別急,慢慢說。”
陳牧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過他了解左慶峰的為人,平時淡定得很,可現在突然變得這么著急忙慌起來,那就真的是發生大事了。
“這一次我們被針對,麻煩真的大了,唉……”
左慶峰在電話里給陳牧說了起來,陳牧聽完,都感覺有點匪夷所思。
原來,幾天前,默哀國商務步公布了十幾個治材名單,囊括了夏國好幾個產業的領頭羊企業。
這其實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兒,默哀國方面慣用這樣的手法,競爭不過就治材,不是說你壟斷就是說你侵權,總而言之理由多得很。
本來和牧雅林業沒什么關系,不過在這一批名單之中,居然還夾帶著兩家需要觀察的企業,牧雅林業赫然就是其中之一。
換句話也就是說,牧雅林業被默哀國商務步點名了。
什么鬼?
陳牧聽完以后,有點錯愕不已。
等回過神后,他才問:“左叔,有說原因嗎?”
左慶峰輕嘆了一聲,說道:“因為我們在疆齊,所以默哀國商務步的理由是我們涉嫌和強迫勞動有關系。”
“放p!”
陳牧忍不住想罵人,這特么簡直就是誣陷。
真要說他強迫,他現在只強迫雅喀什村的老人不要來林場干活,畢竟年紀大了,來來回回折騰,太辛苦。
他讓老人們在村子附近種樹,錢雖然給得不如在林場里干活多,也沒有免費三餐這種好事,可畢竟還是有工資拿的,反正活兒不累,等于給老人們發一份養老金。
至于強迫勞動,這特么的算是怎么一回事兒,從沒有過的。
左慶峰說道:“這件事情一出,我們的默哀元賬號很有可能就會被他們追蹤了,隨時有可能會被凍結的。”
陳牧也皺了皺眉,這倒是一件麻煩事兒。
默哀國利用他們的金融體系,進行腸壁管制,最慣用的手段就是凍結資金賬號。
牧雅林業現在在外頭的業務很多,大都是用默哀元賬號進行交易的,如果被默哀國凍結了,麻煩還真不少。
陳牧說道:“左叔,別著急,這事兒我先去問問齊哥,然后再給我們商務步那邊打個電話問問看,總有辦法解決的。”
微微一頓,他又說:“左叔,你真的放寬心,像這種事情,在我們夏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了,被他們默哀國商務步治材的企業那么多,我覺得他們應該早就已經總結出一套應付的辦法,所以我們也肯定能解決好的。”
左慶峰想了想,覺得陳牧的話兒也不無道理,語聲在電話那一頭也放松了下來:“好,有什么消息你聯系我。”
“我知道了。”
陳牧掛斷電話后,直接給齊益農撥打過去。
齊益農接聽,第一句話就問:“事情你已經知道了?”
陳牧問道:“齊哥,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也不早點和我通通氣,這事兒來得這么突然,搞得我都有點措手不及。”
齊益農道:“我們這邊事前也沒有收到什么消息,我比你……嗯,也就早一天知道。”
陳牧稍微沉默后,問道:“那現在我們應該怎么辦?這種事情……哈……”
說時,他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又說:“這種事情我們可沒有什么經驗,都不知道該怎么應付。”
“說實在,我覺得你們也不用太緊張,該干什么就干什么,該怎么樣還怎么樣就是了。”
齊益農很淡然的說道。
陳牧訝異:“不會吧,人家商務步都要觀察我們了,我們就不管了嗎?”
齊益農解釋道:“不過是一個觀察名單而已,又不是真的治材你們……嗯,就算真的治材你們了,我覺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們的技術和產品足夠好,不說別家,就只說聯和國環境規劃署方面,他們也會繼續采購你們的樹苗的。”
怎么覺得齊益農好像也說得太淡定了,一點都不把這事兒當回事兒。
陳牧有種被顛覆了三觀的感覺,合著默哀國商務步的這個所謂治材雷聲大雨點小啊?
齊益農又說:“當然,默哀國如果真的治材你們,你們默哀元賬號肯定是會被凍結的,還有其他林林種種的一些麻煩,這會導致你們的業務受到打擊,這一點你們還是要有心理準備的。”
陳牧算是聽明白了,合著觀察名單就是個預備役,不一定會轉正,也有可能會轉正,反正就是先不用管,該干什么干什么。
齊益農繼續說:“其實之前一段時間,默哀國在聯和國已經又有過兩次提案,說是要求你們把育苗的技術開放出來,讓所有國家都能共享,從而推進全球沙漠化的治理,都被我們壓了下去。
因為這個,他們大概有點無計可施,所以才搞出了這么一出。
什么強迫勞動之類的,只是借口而已,你們正好地處疆齊,沒有什么比這個更契合了。
有些事情……嗯,怎么說呢,其實就是個紙老虎,你們且放寬心。”
陳牧想了想,問道:“如果這么弄下去,我們終于被放進他們的什么實體清單,齊哥,那我們需不需要提前做些什么準備?”
齊益農想了想,說道:“如果真有那樣的一天,你們很有可能會被加入sdn名單,這里面會對你們造成的限制包括這幾樣。
第一,限制貸款。以后你們在國際上基本上是不能得到任何貸款了。
第二,禁止外&匯&交易。你們以后對外的業務如果想要用外匯交易,可能會受到限制。當然,我們國家一定會對你們提供幫助,這一點你們不用擔心。
第三,禁制銀行交易。這和第二條其實也差不多。
第四,凍結財產和財產權益。這一項要提前做準備,盡量讓自己的資金提前回收回來。
第五,禁止投資。這一點你們基本上沒有,只有以色列方面有一個育苗場,還算好。
第六,限制進口。這是對你們打擊最大的一項,默哀國有可能隨時扣查你們的貨物,所以你們選擇貨物出口的時候必須謹慎。”
微微一頓,齊益農說道:“還有最后一點,我覺得這可能會對你們造成麻煩。”
“最后一點是什么?”
陳牧不解的問道。
齊益農說:“最后一點是對主要執行高管進行治材。”
“啊?”
陳牧忍不住怔了一怔。
齊益農道:“你們左總可能會受到針對和治材,對他的生活的影響很大。”
陳牧明白齊益農的意思了。
左慶峰有著楓葉國的國籍,算是外國人。
他如果受到治材,所收到的波及和影響遠比陳牧大得多。
其他不說,就只說如果他的銀行賬戶被凍結,那在國外他就只能當乞丐了。
而且他在楓葉國還有房子、車子,統統有可能一下子被清空。
那情況,等于他在楓葉國辛辛苦苦奮斗了這么多年才有的一切,會一下子被全部清零,打擊不可謂不大。
陳牧皺了皺眉:“齊哥,這……左叔這個,有什么解決的辦法嗎?”
齊益農苦笑一下:“還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稍微壓低了一點聲音,齊益農又說:“除非左總愿意放棄國外的國籍,重新回流到我們夏國……嗯,他可以提前把國外的一些資產變賣,然后轉移到國內來,這樣或許會好一些。”
“還能回流?”
陳牧又怔了一怔,真覺得是活到老學到老,沒想到居然還有回流這么一說:“怎么個回流法?”
齊益農說道:“其實也并不難,從國內移民到國外的人,可以申請恢復我們國家的戶籍,并不難的,基本上兩年就能恢復回來了。”
還有這種操作……
陳牧想了想,說道:“那我回頭和左叔商量下吧,看他怎么說。”
“好!”
齊益農道:“其實這些年我們家的發展很好,回流也未嘗不是一種很好的方式,你和左總好好談談,否則真出現受到治材的那一天,也許影響就大了。”
微微一頓,齊益農又說了句大實話:“有錢在哪里都能過得好,沒必要一定要呆在國外的。”
陳牧心領神會,又和齊益農聊了兩句,才相互掛斷了。
回過頭,陳牧又把電話打回給了左慶峰,把齊益農所說的話兒大致復述了一遍。
左慶峰聽完,有點沉默了。
陳牧其實也能理解左慶峰的心情,他已經在楓葉國生活了很久,突然說要回流,會有很多東西需要割舍,這實在有點太突然。
“左叔,這事兒還早著呢,齊哥就是提醒我們,讓我們早有心理準備,你可以慢慢考慮的。”
陳牧只能這么說,
左慶峰想了想,說道:“好,我再想想。”
陳牧放下手機,心情真說不上好。
突然鬧出這么一件事情,有點被人搞了一把的感覺。
雖然現在好像什么問題都沒有,可壓力卻來了,就像是有一把刀子懸在頭頂上。
他想了想,左慶峰的事情對他算是影響最大的了。
這一年多兩年的時間里,全靠左慶峰幫他支應著牧雅林業的生意,他才能放手做其他的事情。
如果說左慶峰離開了牧雅林業,他想要再找一個像左慶峰這樣的人,恐怕是真的不容易。
一來是找不到可以這么信任的人,二來也很難找到能力像左慶峰這么出色的。
仔細想想,陳牧還真感覺有點頭疼,擔心左慶峰會選擇離開牧雅林業。
因為這一次被列入清單觀察的事情,陳牧對小二鮮蔬這邊融資的事情一下子失去了“興趣”,索性把所有的事情都丟給了胡已然、還有小二鮮蔬的團隊,自己一個人回到了加油站。
“左叔,未雨綢繆,我覺得有些事情我們必須做在前頭了。”
陳牧回到加油站后,和左慶峰坐下來詳談:“就像我們國外的那些業務,除了聯和國的那些訂單,還有其他的訂單,我們都要好好地捋一捋,想想萬一我們遭到治材,應該怎么做。”
左慶峰點點頭:“這兩天我也一直在想這個事情,現在我們國外的業務全都是用默哀元結算,如果資金被凍結,雖說不至于傷害到我們的根本,可也會給我帶來很大的損失,非常麻煩。”
陳牧想了想,問道:“左叔,你有什么想法嗎?”
左慶峰輕嘆一聲,搖頭道:“除了有意識的減少擴大國外的業務,我也想不到什么好辦法了。”
“要不這樣你看行不行……”
陳牧之前回來一路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默哀國方面想要搞事情,打擊他們,使他們的業務受到打擊,那不如把這些風險分攤出去好,沒必要自己頂著。
“左叔,我的想法是,我們從下個月開始,所以訂單都只接受現場交割,不接受任何需要配送的訂單。
嗯,讓他們想要訂樹苗就用我們夏國幣來交易,其他的環節我們統統不管了。”
“啊?”
左慶峰怔了一怔,有點錯愕。
就目前牧雅林業的做法,就是接到訂單以后,會從林場發貨,按照客戶的要求把貨發到沿海幾個港口城市,負責國內部分的物流,然后所有清關、出口、物流方面的事情和他們都沒有關系,由客戶自己負責。
這樣的做法,其實真的非常的“不講理”,很有點“我貨好你愛買不買”的意思。
可現在陳牧的提議卻更加“沒有人性”,簡直到了欺人太甚的地步。
陳牧準備連國內部分的物流都不管了,直接在林場交割,對方愛要不要。
這樣的好處很明顯,就是以后的業務能夠直接用夏國幣交割,不再涉及默哀幣,所以也不用擔心被治材。
壞處同樣明顯,那就是原本向他們下單要貨的客戶,也許會因為他們的苛刻交易條件而造成的種種不方便,從而使得那些客戶不再要他們的貨。
其實說白了,就是陳牧已經準備犧牲國外業務這一塊,來進行自保。
左慶峰默默思索起來,有點拿不定主意。
他覺得陳牧的做法牽涉太廣,造成的影響也很大,必須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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