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野澄子板著臉:“能接受,不代表愛吃、敢吃和喜歡吃啊!”
“就比如,你們中華也有‘活珠子’、‘折耳根’、‘土筍凍’這些美食。”
“你們接受它們的存在,不代表要親自試一試啊。”
嚯,這姑娘肯定偷偷補課了,還知道活珠子、折耳根、土筍凍這些。
道理是這個道理。
對于這些“黑暗料理”的存在,夏言表示喜聞樂見,在接受范圍內的不介意嘗一嘗,可一旦超出心理極限,那他鐵定不碰。
青野澄子突然咦了一聲。
看一看吧臺上的兩盒魚白,再瞧瞧夏言。
側頭再去看菜單墻。
“砰——”她興奮的拍桌子,“店里的菜單,又有大更新嗎?魚白這類食材,過去我可從沒在你店里見到呢!”
少女旁邊的島田隆志,聞言面色更是緊繃著。
屁股不自然地挪動一下。
原來是主打辣味,主打黑暗川菜。
現在么,就連食材也不太正常了,這是要從廚藝和食材,兩個方向,兩個角度,重拳出擊的節奏!
“……”
小心地再瞥一眼魚白,島田隆志沉默著,對比另一位和朋友閑談很能聊的少女,他簡直像趕赴戰場的炮灰士卒,臉色前所未有的緊張,審視吧臺里夏言這位主廚的一舉一動。
看見夏言清洗了廚刃,接著丟到冰箱的速凍艙。
好奇怪啊!
島田隆志內心暗暗稱奇。
這刀,顯然是準備用來切“魚白”的。
但是為什么要專門丟冰箱,特別的冰凍一會會呢?
如果追求冰鮮。
對冰鮮口感很執著,那最簡單的做法,就是打碎冰塊擺在盤子上,刺身片就相當于擁有了冰之王座。
“啊,廢油打翻了。”夏言手叉腰,無奈地打量一片狼藉的料理臺。
一個月人不在,老鼠果然造反了。
他記得自己選擇食戟之靈的旅行前,有好好打包廚房垃圾。
用過的廢油,專門裝進一個瓶子待丟,然而現在這個廢油瓶被打翻了,掉在水槽里,瓶蓋還打開了。
重點是,廢油幾乎都泄漏了。
水槽一片油污和霉臭,而消失的另一部分廢油無疑流進了下水管道。
見狀,夏言暗暗擔心:“希望沒那么倒霉,正好碰上街道衛生大檢查,要不然督導員一類的人物,就要堵門教育,遞上罰款單了啊。”
食材、廚刀先靜置著。
“等10分鐘就好。”
青野澄子和島田隆志,對主廚中途去專注打掃衛生的舉止,不禁面面相覷。
“吶吶,不先準備其它食材嗎?”
結果青野澄子的舉手提問,得到了“只需要一把刀”的帥氣回答。
“……”
一個出生在昭和時代,見證過霓虹大繁榮和泡沫破碎的大叔。
一個是平成時代,有著時尚Vtuber主播身份,并且家里在澀谷松濤有府邸豪宅的白富美少女。
你看我一眼,我瞧你一眼。
臉上都寫滿了困惑。
即便是最簡單的‘魚白刺身’,都要加大力度,準備刺身蘸料的吧。
刺身是非常看重原材料沒錯,食材決定了菜品70%以上的質量。
但是,如果蘸料足夠出色,那就能完美填補那剩下來的30%空白啊。
夏言手腳麻利地,很快將吧臺里側,打掃得一塵不染。
空氣似乎都變得清爽了。
“OK!”
只見他徑直打開冰箱的速凍柜,冷霧一下子彌漫而出。
青野澄子、島田隆志只覺得這股冷霧有點奇妙,而更為奇妙的是,一把刀刃被主廚從柜子里,緩緩地取出。
一刻鐘的冷藏,顯然不足以讓刀刃覆蓋冰霜什么的。
但莫名的,長長的刀刃,被主廚握住手上。
兩人視野中,似乎有寒芒一閃而逝。
那把刀,隱隱約約的,仿佛自帶寒霜飄霧的炫酷特效,但青野澄子、島田隆志定睛一看,便不約而同地嘀咕低語,說自己眼花了,他們座位本就是挨著的,突然彼此愕然對望:
“你看到了?”
“你也看到啦!”
于是,兩人齊齊盯住夏言。
夏言倒是沒在意他們,旁若無人的,用手指彈了彈刀刃,唔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
側頭對上客人灼熱的視線,夏言解釋說:“這一把刀,留有遺憾了。”
青野澄子、島田隆志:“???”
夏言內心是真的惋惜。
用特殊手法,終究不能仿制出北辰天狼刀,要知道這把名器名兵,在中華一番里,就是搭配「羅漢水晶斬」來使用的,二者缺一,黑暗料理界絕技肯定不能發揮到極致。
不過,食材只是“魚白”。
并不是做烈冰鮮鯛山這樣的原生發光規則食譜。
“得想想辦法,怎么獲得冰魄刀了,反正中華一番樂園世界里,那群黑暗料理界人士,肯定有冰魄刀的線索。”
夏言把一個木頭案板,搬到了吧臺上,兩盒魚白位置不動。
正打算隔著一張吧臺的距離,在客人眼皮子底下,切魚白,做刺身料理的時候。
“咚咚。”
“店長在嗎?”
一個頗有威嚴帶著責問的成熟女性嗓音,敲門問了一聲,然后高跟鞋噠噠踩在打過蠟的木地板上,走進了店面。
這是個穿黑灰色女式西裝的職業女性。
“有熱心居民舉報你和你的料理屋,不遵守町目垃圾規定,隨意排放廢油。”
夏言發現女性戴有臂套,上面還有臂章寫著某某區餐飲發展協會。
她徑直到吧臺,放了一張垃圾注意事項宣傳單。
內容無非是寫明該區域,什么日期,可以丟什么垃圾,然后垃圾分類也歸納得很清楚,包括了單車、廢棄家電這種大型廢品該怎么處理的禁忌。
握草!
真是人倒霉了,喝水都要噎死啊。
“十幾天前我就打算給你派罰單了。”女人又拿出一張蓋有協會公章的發票,罰款金額是2000日元。
特馬的!
夏言暗暗吐槽霓虹這什么協會那什么協會的。
這家店,從他醒來那天,顯然就處于這片下町一大堆協會的管理之中,島國除了層出不窮的奇葩社團,各種民間協會也算五花八門,屬于社會生態的一部分。
女人胸前掛著一張工作證。
名字,三浦裕香。
至于職稱,牌子有些反光,夏言只隱約看到“理事”兩個字。
來自青野澄子、島田隆志的異樣目光,讓夏言只想盡快繳納罰款把人送走。
但是,三浦裕香顯然還想口頭上勸導教育違規的店長,于是她占據了第三張吧臺椅子,把肋下的文件夾放下:“協會過去半年,還收到了十幾份關于你料理屋服務上的投訴……”
夏言直嘆氣。
“我說,能不能等一等,讓我把刺身切好?”
三浦裕香目光掠過他手上,依然彌漫著些許凍霧的刀刃,再看了看木頭案板旁邊的盒子,里面的食材。
“(°△° )!”
噠噠,刀很狹長,切下時與木頭案板碰撞,聲音很輕微幾乎聽不到。
片刻。
夏言得到兩小碟的魚白刺身。
至于蘸料,就更簡單了,轉身從櫥柜拿出一瓶醬油,倒出,得到兩個調味碟的醬料。
“請用——”